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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这就为娘子易容。”
尹萝:“好。”
易容是件相当麻烦的事,工序繁杂,极需耐心。要贴合着脸部来做新的皮相,还得用特质的药水、药材等,一次可维持二十五天。
镜中人已完全看不出尹萝原本的模样。
“这易容沾了水也没事么?”
尹萝蹭了蹭脸,没什么异物感。
“无碍的。”
老奶奶和蔼道,“娘子日常生活一应照旧,待到易容失效前,属下会来为娘子重塑。”
尹萝点点头,朝她笑了笑:“辛苦你了。”
虽说知道是易容,但这副样子对她嘱咐着说话,很有慈祥亲切的感觉。
老奶奶略微意外,想说些什么,自知不能逾越,只默默行礼:
“属下告退。”
尹萝整理好心情,开始等待新的“战役”——裴怀慎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让她打配合的。
然而。
一天、两天……十多天过去了,尹萝成天除了吃喝睡,就是定时被问诊、赏花。
裴怀慎连面都没再露过。
别不是真玩铜雀春深那一套吧?
澧苑可供尹萝施展的地方很少,她抠抠搜搜地趁着赏花攒了点毒药,还是托了那本草药册子的福,什么都给她记下来了。
攒完以后,无处可用又无事可做,只好继续。
免不了有时长吁短叹。
婢女们见尹萝成日无聊、仿佛郁郁寡欢,便提议尹萝写花笺给裴怀慎。
“娘子不妨以花笺寄托情思,好让公子知晓您的时时牵挂。”
“是呀,公子看到您的花笺,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不定便早些回来看您了!”
尹萝:“……”
我好像误打误撞进入了什么春闺深怨的副本。
写花笺是中洲这边的流行,东洲那边就没这样的习惯。
说白了,就是变相情书。
尹萝有给萧玄舟写情书的经验,但是对着裴怀慎这等没有发展必要的对象,不是很想动脑子。
不写裴怀慎又不见踪影。
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尹萝对着桌上一字排开的各色花笺,花鸟鱼虫、山川湖景,应有尽有。
她有心挑素的,奈何思维过于周全,选了那张并蒂花的。
裴怀慎似乎没什么有意趣的别称,自从猜到了那顶头大哥是狸猫,“裴二”这个称呼还是不提为妙。
尹萝左思右想,落笔:
‘郎君’。
下面的话就有点考验技术了。
直白地写些寄托情思的诗句不难,但想想裴怀慎那惯常随性松散的姿态、满是意味深长的笑,就有种扑面而来的羞耻感。
尹萝垂首,笔尖随着手腕徐徐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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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裴公子近日得了位佳人,藏于澧苑,惹得裴公子一连数日不曾出门啊。”
酒席上,有人趁着醉意打趣道。
裴怀慎迷蒙着眼,支颐听曲,闻言胡乱将手边的酒壶扔过去:“这话谁都好说,只你柳三说不得。自己院里的事都没理干净,倒消遣起我来了?”
“哎哟!”
被叫做柳三的公子佯装被砸到了,大笑起来,“诸位快看!裴二恼了,这脂粉酒水堆里趟过去的人,居然谈不起这事!”
裴怀慎眯着眼也跟着笑,正要说话,身边的随侍上前一步。
他偏了偏脑袋。
“是嘉兰姑娘的信。”
随侍将花笺递上。
一众人等顿时露出揶揄的神色,唯有那柳三,撇了撇嘴,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不过才分离半日,也要来催。裴二,你可还没同弟兄们好好聚一会儿呢!”
裴怀慎蕴着醉意,含混不清地应了声,单手展开花笺。
郎君。
他轻笑一声。
往下。
花笺并无只言片语。
一株并蒂莲,却只一朵花蒂。枝叶舒展,花朵微垂,静静地等候着什么。
“……”
裴怀慎将花笺反面向下压在桌面上。
烈酒醇香,烛影绰绰。
裴怀慎听着耳边起哄的声响,一面不动声色地回应,一面将花笺收进了凤翎扇尾部的扇坠中。
凤翎扇在掌中转过一圈,裴怀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应了柳三那句“不醉不归”:
“就怕你喝不过我。”
“诸位为我见证,今日裴二狂言,要是输了我,可得把那株红玉幻木亲手奉送!”
“有胆子便来。”
……
月已中天。
裴怀慎早已醉倒,柳三公子还嚷嚷着找他要红玉幻木。
随侍一边撑起裴怀慎的身子,一边陪着笑道:“三公子放心,我家公子说话算话,明日便将东西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