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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让我去找姜都尉先领五十军棍……”
知道自己今日犯下大错的韩破山嗫嚅道,本以为会被骂一句活该,却没想到计枢在听到太子对他的惩罚之后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也不再问他其他的了,只催促他快去领罚。
“那你快去吧,被别让姜都尉久等了。”
“……那我去了。”
眼看计枢真的对自己无话可说,韩破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还好太子还愿意惩罚你。
看着其的身影消失在墙外,计枢微微的松了口气,他也没想到平时还算靠谱的韩破山会在战场上闯下如此大祸,但好在太子并没有因此放弃他,五十军棍的惩罚固然严重,足以让韩破山丢掉半条命,但到底还是保住了另外的半条,这在计枢看来已经是最仁慈的处罚了。
到底是太子仁厚心软了。
原本来找虞煜请罪的计枢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已经开始在点灯的虞煜院中,转身离去了,让一直关注着他动向准备通传的甲士们面面相觑。
虞煜听到甲士禀报计枢来过但没有求见就离去了,愣怔了一下,也知道计枢大概是因何而来又因何而去了。
“臭德行!”
没想到他不想理会,一旁的傅泓倒是骂了一句。
“太傅……”
虞煜以手扶额有些无奈,他都能看出计枢是打算来为韩破山求情的,傅泓自然也能看出来。
“殿下,你就打算这么轻饶了他。”
傅泓冷哼了一句,倒也没有追着计枢不放,但是他始终觉得虞煜对韩破山的处罚轻了,依他看,这种在战场上不把士卒的性命放在眼里的将领,就该贬谪不再录用,哪里能只打五十军棍就放过了。
“我觉得此一战,过错在我……”
听到傅泓的询问,虞煜沉默了一下,终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胡说!”
没想到他话音未落,傅泓就拍案而起。
“殿下,这是谁的胡言乱语,告以老臣,我必亲自找他细聊。”
虞煜看着怒发冲冠的傅泓,有些无奈,太傅这样子哪是要找人细聊呀,找人打架还差不多,最近臣子都忙碌了许多,很少有机会经常在他眼下溜达,以至于他都差点忘记了自己暴躁文臣团的样子了,感谢傅泓让他又重温了一下。
还好这个想法是他自己萌生出来的,又能阻止一桩流血惨案了,虞煜自嘲的笑了笑。
“没有任何人讲。”
“殿下,这并非你的错误,只是韩破山那憨货辜负了您的信任。”
虞煜虽未言明,但傅泓还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难怪从他进来就觉得太子蔫蔫的,原来是钻进了牛角中呀。
虽然他也觉得太子该对这场战役的部分损失负起责任,但罪魁祸首还是辜负了主君期望的韩破山,姜泽当时怎么就没喊他立个军令状呢!
傅泓懊恼的有些想拍大腿,打算从太子这里离开后就去找姜泽,不仅要亲自监督韩破山的军棍处罚,还要交代姜泽以后记得让此人多立军令状,以防太子的再次心软。
然而对于他的说法,虞煜却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是我的轻敌,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也是我对不起本不该于此死去的将士。”
话说至此,傅泓也知道没有劝慰的必要性了,太子到底年轻,经历的事情还不多,要知道未来逐鹿的战场上,死去的人何止三五百。
太子该逐渐习惯战争的残忍了,不然该怎么面对烽火狼烟中的生灵涂炭。
傅泓告辞之后,虞煜又对着烛火沉思了半晌,卫衍在一旁看得揪心,但也始终未曾出言打扰,今日的事情他听说了一些,又从方才虞煜和傅泓的对话中了解了一些,大概也能拼凑出个整体情况,知道太子肯定还陷在自责中。
“殿下,该安寝了。”
眼见夜色渐深,虞煜也没有转好的迹象,他不止一次发现太子对着那份他颇为宝贝的医药学院建设方案发呆了,忍不住轻声提醒。
然而他自对他的提醒却毫无反应,正打算再次提醒的时候,突然听到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太子道。
“卫卿,你亲自前去把阵亡将士的祖籍名单抄录了,追封其为烈士,铸铭牌,待来日还归中原之时,还乡赐金家人,以做慰藉,此后凡我军战死者,皆循此例。”
“是!”
卫衍俯首领命,心知太子此时依旧过不去心知的坎,但到底不再使自己困在沉思中,而是开始考虑起阵亡将士的身后事,虽然实施起来必定会损耗大量的财物,但却可以将整支的队伍的军心狠狠凝聚起来。
这也算又开启了一次先河了吧,他们的殿下总是这么心软,却又总能想出这样前无古人的绝佳法子。
安排了好了阵亡者的身后事,虞煜也终于觉得自己疲倦了,挥退众人自行歇息了,丝毫不知今日的自己已分别被三人做出了心软的评价。
他其实只是套用了一点前世所知的方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