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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等她离开了这里,她会把穆亦寒还给她的。
襄芙如今每天都爬梯子上屋顶,坐在寝殿顶方,吹响手中的银哨子,等不到崇琅,她就枯坐一夜,第二天夜里接着等。
终于,她把他盼来了。
最近这几天,被世家的人盯得紧,战事又异常忙碌,穆亦寒已经一连好几天伏案在书房,没有时间去别处了。
刚刚程天恩进来给他送了甜汤,叮嘱他早点歇息,他才意识过来,自己已经冷落程天恩太久,有些过意不去了。
他答应程天恩,今夜会回正殿睡,她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扑过来抱住他,头发轻蹭他下巴,他当时很想推开她,但还是被迫忍住,随后亲自送她回正殿再回书房。
结束了手上工作,正想往正殿走的时候,又鬼使神差嘱咐宓冲,若皇后的人来了,就说他在书房累得睡着。
然后,独自换了装,往长门宫这儿来了。
襄芙看见他来了很高兴,环手搂住他。
当她看见他衣服内侧沾染的唇脂,她紧抿着唇不语,一副隐忍的样子。
“够了。”穆亦寒扯开她,掀下面具,冷道:“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你不早就知道我是谁吗?”
襄芙咬唇。
“你故意在孤的暗卫面前服毒,让你的婢女去内务监用簪子换喜幔裁小`衣,不也就想让孤知道吗?”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把别人对你的好,对你的喜欢,当作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萧襄芙,你没有心!”
“你不像晚晚,她才是那个把孤拽出黑暗的人!是她给了孤温暖!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孤要这么犯贱,一而再再而三被你利用!舍不得回过头来看你?!”
襄芙愣住好久,盯着他衣裳内的那个唇痕,心被绞碎,笑了笑,“因为...陛下只是下不了这口气。”
“妾...有办法,可让陛下出这口气。”
“什么办法?”
襄芙吸一口气,继续道:“妾是陛下过去的执念,陛下越是想逃避,这执念只会跟随陛下越来越深,所以,妾愿意,助陛下好好地了结这一段过往。”
“你想怎么了结?”穆亦寒好笑,“你和萧辰景...毁了黑水森林,害死孤的狼,还骗了孤感情。”
“妾可供陛下泄愤,陛下想对妾怎样都可以,虽然妾不怕毒刑拷打,但陛下大概也觉得那样的报复一点也泄不了心头之恨,不如陛下试试让妾受情伤。”
穆亦寒不语,用颇有兴致的目光盯着她:“说来听听。”
“陛下可让妾爱上陛下之后...再无情地抛弃,这是迎击妾当年对陛下的伤害,最好的痛击,另外,那些死去的狼,陛下也杀害我南国不少士兵将领,难道就不能扯平?”
“妾不求陛下泄愤后,能放过南国,妾只是求一个余生能苟延残喘之地,有口吃的能施舍给妾,就感激不尽了。”
穆亦寒盯着她这段时日明显瘦了许多的样子,下巴都尖了,衬得眼睛格外大,更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最近宫中,短了你吃食了?”他怔怔地问。
襄芙失笑,“妾这段时日在宫里怎么过的,陛下会不知道吗?”
倒是没敢缺了她吃的,只是别人都知道她是位不受宠的,她的人前去取东西,总是避免不了给脸色看,久而久之,她也不愿意她们多跑,干脆自己少吃一点。
“陛下觉得...妾刚刚的提议,如何?”
襄芙问这句的时候,藏进袖中的手有点颤抖,她如今手里没有任何底牌,只能放手一拼,赌他的执念。
他久久没有回应,她也只能一直盯着他,直到心里发虚,他才终于笑道:“你让孤讨好你,让你爱上,你确定你没把孤当傻子?”
“妾没有这么说。”襄芙紧张道:“讨好一个人...并不一定能让那个人爱上的。陛下以前也曾讨好过妾的,陛下忘记了吗?”
那年狼人少年感情真挚而简单,为了讨她欢心,克服怕火的毛病,为她烤肉、为她铺有鲜花的草垫、为她学两肢行走、学写字、学画。
可她最后还是不要他了。
“妾要说的那种‘爱上’,虽然不是那种正常的、健康的‘爱’,但是,当一个人孤立无援地待在异国他乡,如果这时候有人天天和她待一块,给她施舍一丁点好处,当她绝望了,松懈了,接受了,慢慢就会变得越来越依赖这个人,从而产生‘爱上’的错觉。”
“陛下不用担心,妾会在潜意识里知道陛下这么做是为了报复,就产生不了效果。”
“妾这里有种服下后能短暂忘记近期发生的事的药,陛下若是同意了,妾立即服下便是。”
“药在这里,陛下若是不信,也能拿去找太医验证。”
她抱了破釜沉舟之心,等待着他的回应。
然后他就笑了,像是在嘲笑她。
襄芙自知计划失败,他不会卖她的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