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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萧沁澜而言实难适应,胃口顿时全无。
她细嚼慢咽,面上未露丝毫异色。
膳后,萧沁澜在宫娥的簇拥下,步入早已准备好的鸾轿之中。
宫墙高耸,绿树成荫,清风徐来,鸾轿随之徐徐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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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所学,乃《论语·述而》,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述而子在川上曰。治国之道,博大精深,应广纳良言,无论何时何地,虚心学习。方能集思广益,成为仁爱之主,有序治理国家……”
一堂课业结束,待詹事离开,萧沁澜抚了抚额际,疲倦地阖上眼帘。
殿内的其余备太子们耐不住性子,三两成群,低声细语,交换着彼此的心得与见解。
醇亲王蔫(nian)润知尤爱花鸟鱼虫,平日常以此自娱,但今日乃是詹事大人亲自授课,他未敢携带任何与学业无关之物。
无聊之时,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四周,最终停留在了萧沁澜身上。
见她眉宇紧锁,蔫润知几步来到她身旁,俯下身子,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紧张。
“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还是心中有何烦忧?”
文华殿内,能如此亲昵直接与嫡公主闲话的仅有四人,他们都曾与萧沁澜一同打天下,是过命玩伴。
而与之青梅竹马的,唯有忠勤伯与大长公主的唯一亲子,醇亲王蔫润知了。
相较于殿内其他几位备太子,润知的心思尤为纯真洒脱。
听到呼唤,萧沁澜睁开眼眸,盈盈一笑,“蔫哥哥,有事吗?”
“……”蔫润知表情瞬间变得微妙,“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吗?我随父亲姓氏,不能不顾孝道,胡乱更改的,沁澜。”
“母后之前曾提及,皇姑母为了国家大义不惜牺牲自己,忠勇可嘉。母后提过让你改回萧姓的。”
“算了吧。”蔫润知双臂搁在桌面上,侧眸望她,“父亲娶到母亲时,正值战乱频仍,所到之处皆是拦路的敌人,前路茫茫,不知何时方能见到曙光。
战场之上,生死无常,母亲离世前特意叮嘱我,切莫做出任何让父亲伤心之事。我怎能因一己之私,而违背母亲的遗愿呢?”
萧沁澜静静听着,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
皇姑母去世不到半年,忠勤伯便接连纳了两房小妾入府,这已经是有所收敛了。
若非皇室以铁律监督,恐怕忠勤伯早已陷入无尽的放纵中。
且,前段时日,忠勤伯府内的妾室新添了一对龙凤胎。
忠勤伯啊……
萧沁澜抬手扶正他略显歪斜的发冠,“你身份尊贵,乃是世间男子之最,无需压抑,更不必委屈求全。蔫哥哥要记得,你的母亲乃是明昭王朝的大长公主,太祖皇帝唯一的同胞嫡姐。”
“嗯!”蔫润知眸中仿佛点亮了万千星辰,振奋之下重重点头,却……
萧沁澜道:“你我血脉相连,情深意重,望你日后能更加奋发向前,莫负了这大好时光。”
蔫润知明亮的双眸顿时暗淡,“沁澜妹妹,你能否……不要再唤我‘哥哥’了?”
言毕,他那无辜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频频向她投去。
前世在互联网的浪潮中浮沉,见识了世间的繁华与苍凉。
今生自出生之日起便常在风雨飘摇中,波折与挑战无数。
活过两世的这份阅历,让她对于十九岁少年的爱慕之情,并不难以察觉。
哎……
萧沁澜无声轻叹。
表兄妹关系啊!
在古代是亲上加亲,可血缘与礼教的束缚让她真的接受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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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恍若流水,天色已沉,一日的课业结束。
萧沁澜遣回了鸾轿,独自漫步于皇宫之内。
四周景致如画,心旷神怡。
“沁澜妹妹……”
一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呼唤自背后传来,渐近渐晰。
萧沁澜闻声驻足,目光穿过花影婆娑,向那声源处探寻。
陆墨凌?
他的父亲骁勇善战,在开国之初被太祖皇帝吩咐留京镇守,故而成为唯一幸存的重臣,后被封为定国公,权势日盛,地位显赫。
他与胞弟陆承韫,以及润知,并列为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亦是自己首要、且必须铲除的拦路石。
“墨凌兄长。”萧沁澜眉眼含笑,眸光流转,瞥向他手中所提的纸包,“这是什么?”
陆墨凌嘴角扬起,“今晨偶感不适,恐将病气过予你身,所以特向夫子告假半日,以作休养……”言至此,他略作停顿。
“你竟病了?”果不其然,萧沁澜伸手触上他的额头,一触即分,急急问道,“什么病症?可曾请御医诊治?”
陆墨凌并未闪躲,任由她那柔软的手指触碰。
“无妨,只是寻常风寒之症。已服下药汤,发汗之后病体便渐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