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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丽予去找宋玉栀的时候,刚走进她的寝居,就看见阿温毕恭毕敬地站在角落里,脸上有了一丝血色,人也精神了许多。
反倒是坐在她面前的宋玉栀,连连打哈欠,眼睛都睁不开来,桌上摆好的早点也没吃。
阿温昨夜被宋玉栀带回府,吃了,洗了,睡了一宿,却醒得比宋府其他家仆都早,天微亮就来找宋玉栀了,却不知这个新主子不用修学、不习乐艺、不学书画,不用起这么早。
沈丽予笑了笑,道:“我待会去趟月老庙。如果我家里来人找,你帮我挡挡。”
宋玉栀立即睁眼,道:“那签还在?”
“当然!”沈丽予从袖中取出那根细长的竹片,在宋玉栀面前晃了晃。
宋玉栀又眯了眼,双手托着下巴,脑袋一上一下、一动一动地道:”唉,那老者太神秘了,我还以为这签第二日就不见了。”
沈丽予不是没想到,但签仍在她手上,那么婆婆一定是希望她去月老庙解签的。
她站起身,准备出去,宋玉栀拉住她,半站起身道:“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
沈丽予按下她,道:“不用,你还是回去再睡会儿吧。”然后弯着腰,逗她道:“你不怕,那近在眼前的正缘今日就上门了吗?”
宋玉栀喟道:“我是想通了,若此人是我的正缘,那我也就是他的正缘,何须我去找他,他应该来找我才对!“
她还是站起来了,还是要跟沈丽予一起去月老庙,说起来,昨天那群人是在月老庙附近弄丢了人,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去庙里找麻烦。
阿温听他们说到月老庙,就一直低着头,许是特别内疚,两手摆弄着衣裙,弄得皱巴巴的。
沈丽予见她如此,过去拉着阿温的一只手,道:“阿温,你今后安心在太师府住下,别再想从前的事了。”
然后对宋玉栀道:“你若是跟我出去,这带进府的孩子怎么办?总要让府里的人知道,阿温现在跟你了吧。还是要到处打点一下的。”
宋玉栀想反驳沈丽予,可又觉得她说得没错。但放她一个人去,万一撞见那群恶汉,她单枪匹马怎么对付?
“好啦,你不用多想,我今日是女装,他们即便昨天看见了我,今日也应该认不出来。”沈丽予的确像换了一个人,整身娴雅的夹缬对襟齐胸襦裙,虽掩不住她眉宇间的英气,却也为这整日穿圆领袍的娘子,添了几分娇俏、灵动。
又听宋玉栀唠叨了几句,沈丽予带上婆婆给的签,趁现在人还不多,赶紧去月老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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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街上的青石板上还积着昨夜的雨水。
沈丽予这鞋是新的,没穿多少次,走过一滩滩大大小小的水迹,极容易打滑,越心急便越慢。
沈丽予来时一直在低头,小心翼翼地看路,抬眼看自己到没到时,一下就撞上一个硬梆梆的高东西。
唉呀,她撞上的人,是柴英。
他从月老庙门走出来没几步,突然被自己撞得一个趔趄,连退几步,却还是在站稳后,对她行了个礼致歉。
柴英,没认出她吗?
沈丽予忽然想到,与他重遇后,今日是第一次被他看见自己穿襦裙的模样。
于是她往前迈出两三步,抬头,问他道:“不认得我?”
柴英见是她,又惊又喜。女孩身着蓝色襦裙,衬得她肤白盛雪,浅浅胭红染双颊,弯眉似柳叶,笑眼如明月。纵是刻意精致的妆容,在她天生得极巧的轮廓之上毫不落俗。她双目炯炯,不骄不怯,使得那张俊秀的面容上又添几分锐气。
面前这个沈丽予,和他五年前在密林里见到的女孩没有分别,一样的灵动,一样的令人着迷。他捏在掌心的红纸攥得更紧了,藏在后背,道:“沈娘子,好巧——好巧。”
是很巧,还巧到了月老的跟前。沈丽予越发地想知道那根签究竟是何解了。
“你——要去月老庙?”其实柴英更想问女孩的,不是这句。月老庙只能求姻缘,如果女孩要去月老庙,是因为谁去的呢?他真是既想知道答案,又不想知道。
可他见女孩点头后,他愈发地问不出那一句了。
沈丽予则反问道:“你也是去月老庙吗?”
骤然,月老庙里面传出很多东西被用力砸在地上的声响。从木门里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几个人,接连撞了沈丽予好几下,柴英赶紧过去扶稳了她。
男孩的掌心托着她尖尖的手肘,沈丽予忽然觉得自己全身都便僵硬了,一下将手拿开。
二人皆往前走几步,先从外面望里面发生了何事。
不过,沈丽予昨日便在这里,早已猜的十有八九分。一看,果然是昨天的黑面汉子,带着他那伙下属,到月老庙闹事了。
她本以为那伙人问几句,至多翻个遍,找不到人就会走,没想到还敢砸东西和打人。
见女孩关心得有些不寻常,柴英问道:“你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沈丽予便将昨日发生的所有,全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