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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傍晚。
最后一抹残阳染红了天际线,池边孤鹜不甘拍打着翅膀追随彩霞而去,于万里苍穹之上,悲鸣哀歌。
官驿门前,青松神色疲惫,躬身送一老丈离去:“侯爷的事,还请老先生多上点心。”
老丈抬手捻了捻花白胡子,深深叹了口气:“此毒甚诡,就连老夫也觉得十分棘手,只能说是,尽力一试。”
“青松明白。”青松声音艰涩。
自侯爷中毒以来,他请来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唯有这素有圣手之名的江良老先生能施展一二,可如今,连江老先生都坦言,没有十足的把握。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青松眼中渐渐有了颓意。
老丈看着青松低落的精气神,终是不忍,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年轻人,不要想太多,尽人事,听天命,说不定转机就在下一刻。”
江良从医几十载春秋,见过太多生生死死,他太明白,不到最后一刻,都不可妄下断言。
青松垂眼:“多谢老先生开导,青松惭愧。”
老丈点头:“知道便好。你且好生看着侯爷,老夫先回去取些药材器具,晚些再来。”
“那便辛苦江老先生了。”青松拱手行礼。
待江良走远,青松正要回去,却见一顶四人抬着的官轿颠颠而来,轿内人掀开车帘,喊道:“青松,留步!”
见秦松停住脚步,那人又催着轿夫:“快快快,把我放下来。”
轿子落地,一着绯红官袍的中年男子从轿内钻出,快步走来。
此人便是杭州知府黄忠义,有名的笑面狐狸,看着好说话,实则滑不留手,没好处的事情,他可不沾。
如今,侯爷在他的辖区中毒,他是心急如焚,一日三问安,恨不得直接住在驿馆里。
“黄大人。”青松等黄忠义走近,拱手行礼,不卑不亢。
黄忠义摆摆手问道:“今日侯爷可有好些?”
青竹摇头,并未透露太多。
“黄大人为治水赈灾一事日夜操劳,还需多加休息保重身体,侯爷这里有我照料。”
“好好好。”黄忠义识趣地没有多问,转而说道,“若有需要,可来府衙寻我。”
青松颔首。
这时,“嗒嗒,嗒嗒,嗒嗒……”一阵清脆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两道急驰的身影渐渐清晰。
青松抬首望去,惊诧道:“夫人?”
“吁——”随着马儿的嘶鸣声响起,怀夕带着一身的风尘,匆匆下马。
“侯爷呢?”怀夕看着青松,神色焦急。
青松一时语塞。
“呃,既然夫人来了,那本官就不多叨扰,告辞,告辞。”黄忠义识趣离去。
怀夕这才发现身侧还有一人,忙颔首低眉,礼貌致意。
待黄忠义走后,青松答道:“侯爷有要事在身,暂不便见客,夫人不妨……”
怀夕出言打断:“不必瞒我,我知道他出事了。”
登时,青松眼神锐利如箭,射向怀夕身后跟上来的青竹。
青竹素来桀骜,却破天荒的缩了缩脖子,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再看青松。
“不关他的事,此事是有人告知与我。”怀夕开口解围,“因为侯爷所中之毒,天下只我一人能解。”
怕青松不知事态危急,怀夕继续说道:“常人身中噬心散,必然五脏六腑呈烧灼之感,并伴有蚀骨锥心之痛,若不得解药,不出七日,定然活活痛死。我没猜错的话,侯爷中毒至今已逾五日,再拖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青松闻言,心下震动。
侯爷的症状与她所说的一般无二,可此事他分明已然封锁消息,知情者甚少,更别提其中细节。青竹就算察觉有异,也不会如此笃定是中毒。夫人又怎会知晓?
忽然,青松想起最新查到的消息,这太傅府大小姐,善毒!
想到这里,青松看向怀夕的目光越发凌厉。侯爷此番中毒,与她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看着青松愈加防备的姿态,怀夕急躁中也生出几分火气,她从未被人如此不信任过。
“你也不必如此防我,我若是想害侯爷,大可留在京城,不必千里迢迢赶来,与你在这扯皮。”
“属下不敢。”秦松敛目低眉。
“那便带我去!”日夜兼程从京城赶来,整整五日都没怎么合眼,好不容易抢来的时间被猜忌白白浪费,饶是好脾气如怀夕,此刻都彻底失了耐性。
青松深深地看了怀夕一眼,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因为怀夕是主子,或是旁的原因,他最终让了步:“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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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黄昏,屋内昏暗,空气中飘散着厚重的药味,和熟悉的檀香。
青松把人带到房内,却没有离开,反而和青竹一左一右,跟在怀夕身后,寸步不离,跟两尊门神似的。
怀夕知晓他们仍旧不信她,但此刻人命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