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时难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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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大族的房子更大更新，酒肆茶馆内大族和凡民座位分开。而瑶渚则整个的被分为了城北城南两区，城南住着苍梧的凡民和从师勒沙陀搬来的移民，大概占整座城人口的十之八九，房子却修的拥挤破败，地上脏水流淌。城北是大族人聚居地，道路洁净宽敞，建筑华丽。

子岱从城南入城，客栈在城北，需要穿过整个城南。一路上鲜衣怒马的她只觉得有无数双仇恨的眼睛盯着她。她下马后立刻找店家要了一身不太扎眼的衣服。待她换好衣服，顺手打开罗盘，只见那指针竟在缓缓向南移动！她精神大振，知道立川定然就在城中，正去向往南边。当下不顾旅途疲倦，取了马又复往城南驶去。

罗盘带着子岱来到了城南一个两三人可并肩过的小巷口，巷子外面坐着几个蓬头垢面的乞儿，警觉的看着子岱。这时天色已黑，除了巷口摇曳着一盏暗黄的灯笼，巷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罗盘的指针竟死死的指着巷内。

子岱拿出身边的火折子，指尖轻弹，点燃了一支蜡烛。她摸摸背上的长剑，长吸一口气，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拿着罗盘，走进了巷内。

这小巷曲里拐弯，如同迷宫一般。等子岱到了巷子深处，罗盘却开始时而指向左边，时而指向右边。如果这罗盘指向准确，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立川象幽灵一样在空气中左右移动。

子岱正心下焦急，突然听到左边上方传来一声弹弓轻响，左手中的蜡烛已被打掉，右手上似乎被一个象蛇一样的滑溜溜的东西缠上了，她情急之下，左手抽出长剑，在漆黑中对着那滑溜溜的东西一阵乱砍，右手中的罗盘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右边墙上传来一阵风声，和一声小孩的轻笑，一个小小黑影跳入巷中，捡了她的罗盘，跃上院墙。

子岱又惊又怒，但她反应极快，紧追不放，那小孩见跑不过她，哧溜一声跳进一个院子，又钻入了屋子。子岱也跟着进了那屋子，那屋子有里外几间，外屋四下里都不见小孩身影。里屋有一男一女在说话，二人听到这间有响动，向这边走来。子岱急忙躲到床下。

只听得那女子把手中蜡烛放到桌上，问道：“表哥，刚才我明明听到声音，怎么不见人，晨儿平日里难道这个时候也还没有回来了吗？“

男子答道：”他已经十岁啦，上完学就成天在外面和一群乞儿玩耍。想来回家拿了点钱，又出去玩了。这两月我军营中太忙，实在顾不上他。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在我这里学了一身打架的本事，在外面吃不了亏，不欺负别人我就很高兴了。“

女子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劳你费心了。他最近长个儿了吗？这个年纪需得多吃点。我这个做姐姐的，一年也见不着他两三次，现在到处都查的很紧。要不是你上次救了沈瑛，那死丫头对你一见钟情，几次三番偷了她哥哥的令牌让我给你送信，我只怕再不能到这儿来见到晨儿..和你。“

她说到“死丫头”三字，温温柔柔的语调忽然变得咬牙切齿，子岱脊背涌上一阵寒意。

那男子奇怪道：“她让你给我送信？怎么没有听你提过？我只道是你自己偷偷出来的。”

女子笑道：“你以为沈府是我想出来便能出来？就算可以，我又怎会真的帮她给你送情书？他爹爹自己在瑶渚定下的狠规矩，大族人若和凡民通婚，大族人杖责三十，凡民斩首示众。她再过两月就要和梁荣成亲了，她明知你不是大族人，居然还希望逃婚，和你私奔。“

子岱不料在这里听到梁荣的名字，心头一震。

只听那男子沉默了半响，问道，“那些信都在何处？”

“我自然都烧了！不过，我用你的名义给她写了回信，好让她不要死心，继续让我回来见你们。你放心，即使被抓到，那笔迹也不是你的。”

男子颇为不满道，“碧芝，你也太过胆大妄为，一旦此事被沈家发现，牵连极大。更何况你自己也说过，沈小姐虽然和你是主仆，却一向把你当心腹知己，你何必这样戏耍她？“

碧芝见表哥帮着别人说话，气急道：”你该不会被那死丫头的漂亮脸蛋迷住了吧？他们大族人和我们的血海深仇，你已经全忘了？若不是沈瑛爹爹的铁血十日，这瑶渚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孤儿？崔毅！你和晨儿是被舅舅救走了，孤儿院里只剩下我们这些可怜的女孩。像我这样的丑姑娘被选了去当婢女，给他们的贵族小姐做陪衬。象薇儿这般漂亮的女孩，都要被送去乐坊当歌妓。“

她声音凄厉里面带着怨毒，“薇儿是你的亲姐姐，当初才十岁！为了不去乐坊，我看见她亲手拿着一根绣花针，一针一针刺自己的脸。孤儿院的人恼恨她不听话，用麻袋把她装了带走沉到江里。他们只当我才六岁，什么都不记得，可我什么都记得！我记得哪里是我的家，是谁毁了它！我记得是谁杀了我的亲人！我白天装出温顺的样子来，晚上，就逼着自己回想着那些往事，不让自己忘记。沈瑛越是对我好，我就越恨她！我恨她让我变成这样一个怪物！”

那叫崔毅的男子把她搂入怀中，颤声道，“表妹，你吃了太多苦，是我不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