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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殿下。”
冷元初再躺下也睡不着,想着不如去大板巷看看,便带着令牌踩着晨光出了王府。
她的母亲已经安排好,每月要她固定两次查账簿,需要她坐王府马车找个地方丢下马夫侍卫,再换乘王掌事安排的马车悄悄去大板巷,但是这个交接的地方,要冷元初自己定。
是以冷元初坐在马车,要保福带她在贡院附近转转,实则是看哪些地方能神不知鬼不觉脱离王府侍卫的看管。
“你爱喝酒吗?”冷元初隔着车帘问他。
保福驾着马说道:“爱,当然爱,哪个男人不爱喝酒。只是做奴才哪有那么多钱,上有老下有小的。不瞒王妃娘娘,奴是家生,我爷爷北幽时就伺候亲王了。住在亲王府算我们奴才沾了光,但这佣钱说实话,不够喝酒啊!”
“你有几个孩子?”
“奴就一个儿子。”
冷元初思索着,“你知贡院附近有酒馆?”
“当然,不过奴这身份也就去簪花巷那边,便宜,馆子多,不过奴得给娘娘驾马车,可不能喝酒。”
“你知道我才到上元县没多久,以前自由自在惯了,这天天坐马车呒啥逛头,我与你商量,你带着弟兄去喝酒,给我一个时辰随使逛逛,如何?”
“啊?这,娘娘,您金枝玉叶般的,若是在街巷被磕了碰了,奴几个脑袋都不够郡王砍的。”
“我给你酒钱,够你喝酒,也够你给儿子多买点书看。”冷元初微微掀开车帘,“若是寻了机会,帮你儿子消去奴才身份。”
“哎呦,娘娘,这……”
“过时不候了,我可以找别的马夫。”冷元初把帘子放了下,将声音距离拉远。
“哎,哎,行,不过娘娘您可千万别闪失啊!”
“你少喝些酒,多留点钱给你儿子。”冷元初由着他把马车驾到簪花巷,看了看这里旁边岔过来一断头巷子,可以停进王府的马车,点了点头。
“佩兰,给他点钱,保福你自己看好给其他人分,覅坏我个事。”
“多谢娘娘!包在奴才身上!”保福掂量一荷包金瓜子,嘴都笑裂了,挥手唤了那四个侍卫,小声交代王妃的心思。
侍卫们互相看了看,还是抵抗不住金子的诱惑,决定一同瞒住此事。
“有酒喝,有这么多赏钱,比那点佣钱多多了,郡王妃娘娘真是大气!”
“就是,郡王妃娘娘只是逛一个时辰就回,能走多远?令牌都在她手上,想必亲王妃放心。咱就当跟了新主子,郡王妃发话我们哪敢不听。”
“是啊是啊,要郡王妃娘娘保我们,嘴巴都严着,可别要亲王妃知道。”
旭日升起,商铺三三两两卸下窗板开了门,冷元初挨家看过去,发现一个锦纺铺是贯通的,穿过去,惊喜发现站在另一个巷子。
这地方不错。
心里有了数,便是与佩兰在这街上信步逛着,看到有卖馄饨的在支桌子,冷元初走过去,点了两碗荠菜馄饨。
“小姐,我想吃那个面……”佩兰讪讪问道。
“面?你和老板说就是。”
“哎,谢谢小姐!”
冷元初取下遮面,好久好久没有在街巷吃热腾腾的早点,居然把一碗不少的馄饨全吃下,心情终于好些。
“面好吃吗?”看着佩兰费力咬着,冷元初问道。
“好吃,就是硬。”佩兰喝了口面汤,“怪咸的。”
“这是老卤面,就是咸汤。”老板忙碌间插了句嘴,“看你家小姐面相好福气,肯定是哪家的大小姐,怎到这里吃我们这市井餐食。”
冷元初笑了笑,没接话,等佩兰吃完付了钱,二人在这街上继续走。
迎着阳光,她们看到一牛车拉着好几坛酒缓缓而来。赶牛的小伙子和坐在板车上的小姑娘路过冷元初身旁时,那落寞的神态被她看得真切。
“等一下。”冷元初快步走上前,拦住他们。
小伙子把车停下,跳下牛背,不知眼前这位贵女有何意。
“你们这酒,是卖的吗?”
“是的。”
“我看这车子沉甸甸的,你们是要出城去卖?这里不是有酒馆?”
“唉,小姐不知,我们是高淳县人,自家几代人都是酿酒,现在那边来个徽州酒商挤兑我们,实在没得办法,想着到上元县这边找找路子,不曾想这边散摊卖酒都要交钱。”
小伙子两手一摊,“我们兄妹俩没带太多钱来,酒又卖不出去。这附近的酒馆不敢收,说是怕外道的酒不干净。眼下我们盘缠也花没了,只能带着酒先回去。”
“一坛酒都没卖出去,回去要爹爹失望了。”那个小姑娘也下了车,立在哥哥身旁对着冷元初说道:
“我们家的酒本地人都认的,可那酒商太可恨,低价收酒不成,竟是和那边县官勾结,说什么酒馆以后就售他的酒!我们虽然有老主顾,但大头还得卖给酒馆。现在酒馆一下子不要了,家里酿那么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