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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敛的眼里是挥散不去的黯淡。周身的气压好像骤然降至冰点。
目睹这一幕的迟径庭,无奈叹气。
迟径庭是自己开车来的,没和段淮岸父母一同回去。他出机场的时候,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眉头拧住,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拔腿追了过去。穿过幢幢人影,期间他不小心把人的行李箱给撞倒,匆忙扔下一句"抱歉"后,又紧追过去。
怀念拉开出租车门的时候,车门似乎多了道阻力。她转过头,对上迟径庭气喘吁吁的脸。
彼此都震惊,彼此都失语。
直到出租车司机出声:“要上车吗?不上的话,赶紧走,别打扰我接下个客人。”
迟径庭俯身,和出租车司机说:“您先走。”随即,他把车门关上,然后,一把拽住怀念的手,扯着她到了路边。迟径庭其实有很多话想和怀念说的,但是话到嘴边,看到怀念眼底压抑的红晕,和段淮岸临走时落下的那一眼,尤为相似。迟径庭挑起半边眉毛,最后只说:“他上飞机前,回头看了一眼。”“我知道,他不是在和我们告别。”
“而是在找你。”
怀念垂着眼,脸上情绪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嗯。”迟径庭:“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现?”
怀念:“他爸妈都在。”
迟径庭:“你要真想见他,他不会让任何人发现。”默了几秒,怀念扯了扯嘴角,"可能我也没有那么想见他。”迟径庭:“可他很想见你,他想离开前,再见你一面。”怀念低着头,一声不吭。
迟径庭是喜怒皆形于色的人,他觉得怀念和段淮岸本质上是一类人,一个常年冷着张脸,辨不出情绪;另一个常年面容温和,也辨不出情绪。迟径庭有种束手无措的无奈,“你到底喜不喜欢他?不喜欢他的话,过来干什么呢?喜欢他的话,为什么不愿意见他呢?你都已经到这里了,再往前走一步会怎样?”
他受不了怀念这种拧巴又纠结的性格,在他的世界里,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你最喜欢叫我什么,你记得吗?"怀念冷不防转移话题。“小保姆。”
怀念弯着嘴角,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的,“你会和你家小保姆谈恋爱吗?”迟径庭霎时被问住,这回,不说话的人,是他了。也不需要他回答,他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怀念笑着,笑意薄凉:“我往前走一步,或许能走到他身边,但是没有办法走到他的世界里。”
对她而言,遥不可及的世界,无法融入的世界。迟径庭半懵半懂地,他挠挠头:“算了,我送你回去吧。”怀念:“不了,我自己打车走吧。”
迟径庭:“真不用我送你?”
机场大门外,全是出租车,怀念随手一招,就拦到一辆。她打开车门,上车前,抬头瞥向迟径庭,她用最人畜无害的温和面孔,说着最清醒最残忍的话语,“其实在你的眼里,我没有资格当你的朋友,我也不想你是因为顾及段淮岸,才送我,我和他之间,已经分手了。”直到这一刻,迟径庭领教到怀念的绝情。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或许她和段淮岸提分手的时候,比现在更薄情寡义。只是她的绝情,是那样的清醒,一针见血地指出二人之间悬殊的身份差距。迟径庭气的抬脚踢边上的东西。
路边的垃圾桶承受着无妄之灾。
“咚一一"的一声闷响。
迟径庭踢到垃圾桶的脚,疼得不行,“嘶一一疼死我了。”他再一次确定。
真爱没有好下场!
怀念就是看着乖,其实就是个坏女人!玩弄他兄弟感情的坏!女!人!随着段淮岸出国留学,迟径庭也结束了他的本科生涯。他们兄弟三人,迟径庭和他俩不一样,没有太多的追求,读书对他而言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拿到一份过得去的学历,所以他没有读研深造,而是选择过他纨绔少爷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开了十几家酒吧,又投资了许多项目,每年有不少的分红。迟径庭享受着灯红酒绿的人生,偶尔,极少数的时候,才会想起段淮岸。他发消息给段淮岸:【哥们,在干嘛?】
因有时差,消息总是过很久才会得到回复。段淮岸:【做实验。】
迟径庭:【你一天都在做实验吗?】
段淮岸:【嗯。】
迟径庭:【你不无聊?】
段淮岸:【不。】
迟径庭:【哪天休息?】
段淮岸:【不休。】
迟径庭:【我来找你。】
段淮岸:【哦。】
迟径庭:【你看哪天合适?】
段淮岸:【随便。】
迟径庭:【我对你真好,愿意飞到国外来看你,你看陈疆册,你俩都在英国,他都不愿意坐火车过来找你。】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约莫过了十秒钟,段淮岸回了张照片给迟径庭。迟径庭心不在焉地点开,而后,立马正襟危坐。是他怀里搂着女人的照片。
四周的布景,是帝国理工校园。
帝国理工有多个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