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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就是。”
谢予道了谢,往场馆里面走去。周景星稀里糊涂的跟上去,满脑子的疑问:“我还是没明白,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影院啊,还有,路雪辞干嘛要来干这个?”
肯定是和路潇遥有关。谢予想。他没有擅自对周景星和庄谦提起路雪辞弟弟的情况,只问:“你俩不去看《探险者》了?”
周景星:“我现在对这个心目影院的兴趣更大。”
庄谦:“我也挺好奇的。”
三人达成共识,一头扎进心目专场影厅。
影厅不大,里面坐着三十来个观众,看其形貌打扮,应该都是盲人。两三个穿橙色志愿服的影院人员在忙碌着,路雪辞赫然站在荧屏前,上身也套了件橙色的志愿服,正在调试话筒。
谢予三人悄悄地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灯光暗下,电影荧屏亮起来,影片开始播放,路雪辞拿起话筒:“故事发生在山城重庆。起伏的青石坡、嘉陵江边纳凉的人群、冒着辣味的厨房,处处充满了生机勃勃的烟火气息……”
路雪辞平时话不多,声音也清凌凌的,但他在解说电影的时候却细致而耐心,音色也温和了许多,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场中观众们闭着眼,通过电影的音效台词和路雪辞的讲述描绘来“看”电影,他们的神情随着情节变换而改变,时而微笑,时而沉思,显然已经完全投入进去。
“这天,陈敬修在坐班车上班的途中捡到了一只中华田园犬,这只小狗胆子很小,钻进车子底下怎么也不肯出来。陈敬修从包里拿出肉干诱哄它,它耸耸鼻尖,湿漉漉的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肉干,最终忍不住诱惑从车底探出头,被陈敬修一把抱了出来。”
“好可爱呀!”有个女孩忍不住问,“哥哥,狗狗是什么颜色的呀?”
“土黄色的。”路雪辞说,“只不过钻进车底蹭了一身泥,变成小花狗了。”
小女孩笑起来,“太可爱啦!”
路雪辞也笑了笑,目光看着荧屏,将盲人观众们无法看到的画面一一用生动的语言描绘出来:
“陈教授把小狗偷偷带回了家,但他的妻子不允许他在家里养狗,教授又是个怕老婆的人,于是悄悄把小狗藏在家里的阁楼上。小狗不老实,在阁楼里翻箱倒柜,还打翻了一盒麻将。陈教授见它嘴里叼着一个麻将块,就据此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八筒……”
电影两个多小时,在这个过程中要不断的讲述,大概要说几万字不等。而且要想精准地掌控情节和描述画面,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一部电影至少要看两三遍,才能在讲述时做到细腻流畅。
影片降到尾声,许多人为八筒的忠诚和等待流了泪。电影结束,场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为这部精彩的影片,也为为他们讲述电影的人。
路雪辞的嗓子已经微微哑了,工作人员帮他倒了杯水递过去:“雪辞,讲的太棒了!”
“谢谢。”路雪辞喝水润了润嗓。
“哥哥,你讲得真好!”电影途中问小狗颜色的那个小女孩也走过来,她的眼球只有雾蒙蒙的白色,还不受控制地不断翻动,看上去有些吓人,但神色却纯挚可爱,“妈妈说要给我买只导盲犬,我也给它起名叫八筒好不好?”
“好啊。”路雪辞带着笑意回答,“希望你们成为好朋友。”
“我会的!”女孩冲他挥挥手,牵住身旁同样看不见的母亲,“哥哥再见!”
母女二人牵着手相偕离去。她们走的很慢,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意。
对于视障人士而言,“看”电影算是一种奢求。他们看不到画面,只能凭声音去猜测,一场电影看下来云里雾里,可能连谁是谁都难以分清。但有了这种方式,至少可以让他们“看”懂一场电影,让他们知道,自己也有享受生活的权利。
影院的观众接连站起,有的拄着盲杖,有的扶着家人的肩膀,讨论着电影情节,有说有笑地退场了。
路潇遥等和哥哥说话的人都走了才走上前去,眼睛红红的,显然也是哭了一场。
路雪辞摸摸他的头:“要给你买只小狗吗?”
这个话题他们之前也讨论过几次。路雪辞觉得路潇遥自己在家太孤单了,虽然每天有专门的老师会去家里授课,自己放学后也尽可能地陪伴他,但同龄的能在一起玩耍的伙伴却太少。如果有只小狗陪着,路潇遥应该能更快乐一些。
路潇遥还是有点犹豫,最后摇摇头:“不要了吧,狗狗如果有一天离开了,我会哭死的。”
路雪辞尊重他的想法,“好,那就不要了。中午在外面吃吧,想吃什么?”
提到吃的,路潇遥的情绪明显好起来了:“我想想,我们去吃烤鱼吧——”
“不好意思,你们是……?”
工作人员打扫卫生,见后排坐着三个迟迟不离场的男生,忍不住询问。
路雪辞听到动静,扭头一看,微微一怔。
谢予低低同工作人员解释了两句,随后往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