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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看了回来。
这是在让她过去坐?
“愣着干嘛?再不快点行动,秋雅要过来亲切问候了。”
米思寒从齿缝挤出含糊不清的催促,换回黄复酥腾空一只手,在无人注意的角度,不轻不重地掐了下她胳膊内侧的软肉。
如愿听到她倒吸口凉气,黄复酥带着计谋得逞后的骄傲转身,对米思寒握紧拳头比划口型的那句“恩将仇报!”熟视无睹,装出镇定自若的坦荡模样,大摇大摆而又慢吞吞地走向梁青砚左侧座位。
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黄复酥始终坚信,每日幸运值是守恒的。
譬如她刚刚经历困窘境况,收获了超出限度的注意力,那今天就不应该再有诸如此类的抓马事件发生。
可当她摆好书籍,将摘抄本翻开,方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胸前桌面上只剩书本并排对望,夹在笔记本中间,充当书签的圆珠笔了无踪影。
她的笔呢?!
来图书馆前,常秋雅专门去教室一趟,站在讲台上敲着黑板三令五申,每个人都必须摘抄好词好句,她会在下周一晚自习值班时抽查。如果有人交不出,以后一班的阅读课就别想了。
这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强调,恰恰打蛇七寸般拿捏住要害。集体荣誉利益当前,一向热衷课上趴桌子的一班睡神吴迪也捧了本书,时不时提笔,在从同桌那借来的纸上划拉几笔。
黄复酥绝望地闭了闭眼,对这唯一一次疏漏深感后悔。
平时她都是在校服外套的兜里一连揣上三四支笔,以备不时之需的,今天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懊恼毫无用处,眼下她要另谋打算。
回教室取俨然是最不切实际的办法,黄复酥假模假样翻了几页书,一心二用确认好常秋雅的位置,准备故技重施,运用刚被她自己吐槽过的演技大法,呼唤米思寒施以援手。
注意力吸引来了,朋友也招呼到了。
在两人一通你来我往的哑剧过后,黄复酥收到今日第三个噩耗。
『我,笔,没带,只有一支。』
米思寒有心无力,晃了晃形单影只的钢笔,摊开空荡荡的双手,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她还想再说,却戛然而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调整姿态,恢复成专心致志认真研读的模样。
黄复酥只恍惚懵懂几秒,便明白米思寒的意思。
常秋雅抽空巡视,正在靠近。
倘若被她知道发生的一切,即便黄复酥的语文成绩始终霸占年级榜首,也难逃一顿耳提面命,真情流露的说教。
无可奈何,黄复酥准备将心底那份整日作祟的难耐不安与莫名羞怯压下,向其他同学询问。
红润唇瓣翕合,她想了又想,还是没能讲出最简单的一句求助。
这一刻,厌弃自己怪脾气的思绪攀升顶峰,她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咔哒——”
不足以引起轰动的轻响,因为距离很近,准确无误落入耳中。
黄复酥下意识侧目,在烦躁之余分出心神,小心翼翼观察,试图挖掘即将同组的同学遇到什么意外状况。
一切那么凑巧。
没有任何阻挡,两个人的视线又一次在半空中短暂相交。
她应该没有误会,梁青砚是想说些什么的。
相顾无言的僵持令黄复酥喉口发痒,她垂下眼睑,借由转移视线,悄无声息吞咽一下。
他也有不便开口的难言之隐吗?
黄复酥皱着眉沉思,抬手揩去眼尾不经意间冒出的湿润痕迹。
在她的印象里,梁青砚并不是性格内敛的人,未有过这般欲言又止的情况。
作为一名极致的悲观主义者,黄复酥只会下意识将事情走向想得很糟糕。
她抿了抿唇,将不断靠近的秋雅抛之脑后,想问他是否遇到了困难。
下一秒。
视野内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背部血管脉络凸显,青筋虬结。
他推动放在桌面上的钢笔,寸寸平移,直至进入面前书本间的空隙才堪堪停住。
是……要把钢笔借给她的意思吗?
困扰多时的难题仿佛顷刻间迎刃而解,黄复酥愣怔许久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她那些迟疑彷徨的小动作,意图表现得如此明显吗?
梁青砚会主动帮忙,是因为两人即将同组吧?如果是她,也会提前搞好关系,便于后续交流。
无论缘由为何,有人雪中送炭,都是需要感谢的。
黄复酥启唇,预备向默默无闻、乐于助人的组长大人道谢,梁青砚却忽而起身,自黄复酥背后绕过,径直走向书架。
她好像从来没有如此认真仔细地观察过他。
少年身形颀长挺拔,一中松垮的校服穿在他身上竟也能彰显出优越的气场。
身高优势摆在明面上,梁青砚只需伸出胳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