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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步到李旦面前,斥责道:“还有你,私闯东宫,煽动大臣,视大周律法于无物,相王你以为你是谁?还有你武三思,你也一样!”
李旦和武三思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伏地请罪。武瞾走到李重润和武延基面前,明黄色龙袍刺入二人眼帘,他们明显瑟缩一下,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武瞾冷笑一声,骂道:“这就是朕的好孙儿好后辈!妄议宫闱,私议长辈,谁家的孙儿像这样?哪家的臣子像这样?
混账玩意还小受大走,忠孝二字你们都忘了,那些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武瞾又是冷笑一声,说:“太子已经杖责了你,朕不会再处罚你们。来人,把他们送回各自的地方,闭门读书。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出来。没有朕的允许,你们这些人谁也不许探望他们!再请太医给他们治伤。朕岂是那冷心冷肺无情无义的长辈?朕尽了长辈的心,但你们心里可有忠孝二字?”
李重润和武延基伏地请罪:“孙儿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的人不是你们,是她!“武瞾声色俱厉:“安乐郡主给朕滚出来!”
裹儿定了定心,起身跪在武瞾身前,伏地沉默不语。武瞾冷笑连连:“他们这些人有罪,你的罪比他们加起来都大都重。你原比他们聪明,比他们伶俐,好一个安乐郡主!
偷拿腰牌、私闯玄武门玄德门、巧言令色、妄议圣旨、挑动君臣母子不和、威胁天使……一样样一条条哪个都能要了你的命。
呵,你厉害,厉害……
武瞾气得颤抖,指着她继续骂道:“你比他们混账一百倍,朕看重你,怜惜你,将你养在宫中,哪个孙儿都不及你受宠,可你怎么报答朕呢?
你会报答,真会报答啊……胡搅蛮缠,挑唆不和,朕当初看走了眼,看错了人,才觉得你乖巧伶俐,故而养在膝下。
朕要罚你,狠狠地罚你!”
裹儿伏地道:“孙儿自知罪孽深重,任凭圣人处罚,绝无怨言。”
武瞾冷笑一声,转身回到宝座上,气不过,指着众人又骂了一通:“一个个蠢出天的混账东西,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朕白养了你们这群玩意。”
众人头都低垂着,任打任骂。武瞾看了直心梗,又骂了一句:“滚,你们这些混账给我滚出去。现在不走,难道还有我留你们吃饭?滚!”
李显等人迟疑了一下,都出去了,只有太平挂念母亲的身体,稍留一下,担忧道:“阿娘,气大伤身,仔细身体。”
武瞾怒气未消,但对着女儿缓了语气,摆手道:“你也去吧。”
“阿娘……“太平公主喊了一声,碰上母亲坚定的神色,只好悻悻离开。
出了宫门,她悄悄叮嘱上官婉儿和贴身宫女:“圣人有了春秋,禁不住大怒,你们务必上心。”太平公主出了殿门,跟上兄长和驸马等人一起出了宫。裹儿刚出殿门时,停下脚步,立在殿外候着,只见库狄夫人上前对她摇头道:“圣人说:叫安乐郡主回东宫,无诏不要再来大内。”
裹儿闻言嘴唇颤动,眼泪直流,无声哭起来。韦淇过来将她拉走,路上一阵沉默。
太平公主想要数落几句,只见李重润和武延基面无血色气息奄奄,裹儿则哭得伤心,也不好再说什么。众人在宫门口分开,李显拱手向弟弟妹妹妹夫和梁王道谢,李旦握住他的手道:“我们兄弟何必如此?赶紧回去,给二郎看伤要紧。”
李旦说完,转头看向武三思,道:“延基是没爹的可怜孩子,你顺路送他回去,权当看在他死去的爹的面上。”武三思颔首,带着武延基而去。
太平公主和驸马武攸暨见状,也道:“我们也回去了,保重。”
李显和韦淇回道:“保重。”
李旦离开了,回头看了眼满面泪痕的李裹儿,叹息一声。
众人尘埃落定,但这个小丫头的命运呢?
李显回到宫中,因有圣命,立刻命人送李重润回寝殿治伤,又派得力仆从照看。
诸事忙完,李显瘫坐在榻上,浑身发软,提不起一丝力气。韦淇强忍着哭泣给女儿涂药。
儿子没事了,但她的裹儿要怎么办?
圣人说了要狠狠地处罚她,现在悬而未决,这又让韦淇和李显惶惶不可终日。
徽猷殿外,众女史宫人在外面噤若寒蝉地候着。空旷的大殿内,圣人独自一人坐在宝座上,脸上没有一丝怒意,她的怒气早在骂人时就发泄出来了。她欣慰地笑起来,那小无赖真混账啊,做出的混账事竞然让自己感到棘手。
武瞾笑着突然感到一阵苍凉,心里叹道,无赖混账好啊,总比死了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