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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前任师父任路南精通五行八卦,他虽是身法师,跟在任路南身边久了,难免有所涉猎。轻弹居的木植布置,甚是怪异。
光是院中那刻梨树,便有招阴之说。
轻弹居坐落在张家宅院的西南角落,采光较差,因而潮湿。换句俗话讲,便是阴气重。
无论是院内还是房屋陈设,都是四四方方,像个棺材。从风水来看,便是典型用来聚集阴气的格局。
房屋门不知何时被风吹开,摇摇晃晃,发出吱呀的声响。时忘尘站在院内正中央,抬头看去,正正巧在门内看见了自己。
说不吓人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混迹江湖多年,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失态。
平复片刻,他蹲下身,捞起一颗石子朝屋内的“时忘尘”砸去,果不其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咔擦。
屋内人顷刻消失,破碎的晶片散落一地,迎着皎白月色发出闪光。
原是一面镜子。
时忘尘顺手拔下一株狗尾草叼到嘴里,缓缓起身,右唇勾起,掀起一抹冷笑。
长镜照门。
这样的布局,不招鬼就怪了。
深紫衣摆掀起,时忘尘长腿一迈,脚腕上的铃铛响不过一瞬,他已移动至屋内。他吹了声口哨,分身于黑暗中浮现。
接收到指令,时忘尘的分身开始翻箱倒柜。他本人乐得清闲,提起油壶给烛火挨个添油,顺着一个个点燃。屋内变得明亮,他放下油壶到处走走停停。
擅自搜人间住宅是他不对,可这布局也太诡异了。
他必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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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掷地,场面陷入诡异的寂静。
在场众人皆不是傻子。
夜鬼杀人手段残忍,无不血肉模糊,绝非人力所为。更何况,一个被人质问都会被吓得腿软的女子,哪来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杀那么多人?
几字常见,拼在一块却不是那么回事。待反应过来后,张端之反应异常激烈:“胡说什么!”
否定之后,又转过身对着岳怀姜等人解释道:“我夫人她受了刺激,神志有些错乱,还望各位......”
一声冷笑传来。
循声望去,面容憔悴的美人长发几乎全散,面色苍白如纸。她忽然狂声大笑起来,划破长夜,凄厉无比。
张端之抿唇,垂眸看向她。
待笑声已了,鞠咏诗才抬手理了理自己额前凌乱不堪的碎发,两手交并于腹前,下巴高高抬起:“张端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跪下。”
张端之闻言,毫不犹豫地屈膝跪倒在地。
岳怀姜:?!
洛念疑惑歪头。
音如轻叹出声:“啊......”
季清礼面无表情,作壁上观。
匆匆赶来的时忘尘刚好赶上这一幕,没忍住出声:“这是搞哪出啊?”
岳怀姜连忙抬起食指并到嘴边,示意他嘘声。
好在两位主人公并未在意他们。张端之跪在地上,头低低垂着,姿态像是悲哀到尘埃里。
洛念趁旁人不注意往后挪了一步,踮脚贴在季清礼耳边悄声问:“师兄,你不觉得有趣吗?”
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耳畔,气若芳兰,他的耳根果然泛起微红。无人之处,两人分明已经定了情,她一靠近,他还是束戈卷甲①。大脑空白,依稀只能抓住那句“芳泽无加,铅华弗御②”,一时连话都忘了回。
目的达到,洛念不再逗他,回到原来的位置。
鞠咏诗扬手就给了张端之一巴掌。声音脆响,可见力度之大。
岳怀姜不知从哪掏出一包腰果往嘴里塞。时忘尘眯着眼看清她手里的东西后连忙蹭到她身边,趁她不注意就从纸袋里伸手抓了一把,随后也一边吃一边全神贯注看戏。
音如目睹全程,无奈地摇了摇头。
岳怀姜见状,将手中袋子递给她:“吃吗?”
“这......不太好吧。”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抓了几颗出来。
张端之被打得半边脸泛红,已然有些微微发肿。鞠咏诗蹙眉看他,语气里的嫌恶简直要溢出来:“我说过,不许叫我夫人。”
闻言,张端之眼神微黯,却还是应道:“是。”
“我倒是不知你还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照月宗的人喊来。”她抬眼看了一眼洛念,与之对上目光后便匆匆躲闪。她抬起手,指向夜鬼,语气嘲讽:“先前院里死人没见你管过,现在又急着灭鬼了。怎么,你是对着这张脸,心虚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