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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颂宜对她态度很亲昵,“岑姨,快坐吧。”她回以友好的笑意,算作是回应。
周自珩态度很淡。眼神淡淡掠过,又轻飘飘地收回。
目前整张桌上,最不沉稳的是尚且才满十八的周舒樾。
还没进入社会,所有想法都是直白地写在脸上,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靳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像是随口一问,“昨天晚上,我印象中好像没见到你。”
“不许没大没小的。”周颂宜虽然对靳晏礼无感,且因为昨晚的事,心里多少还有点生气,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哦。”周舒樾收回眼神,坐直身体,“就是好奇而已。”
“昨夜回来的。”靳晏礼言简意赅道。
周舒樾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是今天早上来的。”还是没忍住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好奇心这么大?”周颂宜睨他一眼,“赶紧吃饭吧,待会还要去学习。马上就要高考了,虽然知道你成绩不错,但还是望你不要掉以轻心。”
“放心。”周舒樾弯唇笑笑。
少年眉眼间朝气蓬勃,像是清晨的灿阳,耀眼夺目。
按理说,她和周舒樾并非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对他的感情算不上有多热络。
反到还是因为他十八岁成人礼,间接促成自己和靳晏礼的这段婚姻。
她对他的情感复杂。但众多情绪中,独独没有讨厌这个词。
周自珩曾告诉她,周舒樾是周平津婚内出轨的产物。当年他出生的时候,她也就刚到上幼稚园的年纪。
这出闹剧,不夸张地说,就是直接促成两人亲生母亲宋芝若和周平津离婚的导火索。
本以为会母凭子贵,就此登堂入室的。可惜直到宋芝若离世,周平津也没有再娶。
只是他说的这些,她的脑海中压根就没有一点记忆。
十五岁之前的记忆,她都是模糊的,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
如果强硬唤醒记忆,反而头疼欲裂。
至于岑佩茹,则是周舒樾六岁那年,周平津松口另娶的女人。
她曾在母亲的相片中窥见,那女人的眉眼、以及举手投足,都神似宋芝若。
有时候,她不禁会想。
自己该是觉得周平津可悲,还是替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感到悲哀。
可每次见到她时,总会觉得格外亲昵。
“想什么呢?”靳晏礼注意到她的走神,掩在桌沿下的手试图去碰触她的手。
不出意外的,甫一触上她的指尖,便被甩开了。
“别碰我。”周颂宜声音压得很低,“大家都看着在。”
靳晏礼深黑的眼睛直视着她:“那大家不在的时候,就可以了吗?”
周颂宜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瞪了他一眼,他分明就是故意揶揄自己的,没安好心,想看自己的笑话。
“好了,不逗你了。”他原本搭在她椅背上的那只手收回,脸上的笑意倒是没收敛。
一点不正经的感觉,和平日里某些时刻大相径庭。
周舒樾眼睛虽然没有往周颂宜这边看,但是眼角余光倒是一直放在这边的。
两人距离离得近,靳晏礼的动作自然是落在了他的眼底。
耳根子不受控地一红,埋头喝了一口清粥。
一直提心吊胆的心也略微放下来一点,好像两人感情也没有太差劲,他心底压着的那块歉疚的大石略略坠了地。
周平津适时咳了一声,“都是自家人,想来就来了,有时候哪有那么多理由。”
周颂宜垂下眼睑,脸都快埋进碗里了,瓷碗中的小米粥还在冒着热气,她走神得厉害。
“吃饭吧。”
老太太开了口。
过了一会,周平津问两人时间上的安排,“今天早上有没有什么打算?”
这句问的靳晏礼,“最近新来了戏班子,你们两个要是有空,可以去听听。”
“左右都是在家里。”
“嗯。”靳晏礼应了声,视线放在周颂宜的脸上,慢慢补了后半句,“只是公司还有点事要处理,过会就要过去了。这次只能遗憾错过了。”
公司里有事是虚的借口,他知道自己如果继续在待下去,周颂宜这段日子恐怕都不会再想见自己了。
她的性子,他太明白了。
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毕竟,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
适当的距离,张弛有度,事态才不会一昧地朝糟糕的情势发展。
他要的不是将她越推越远,他要的是周颂宜的心,一颗只能住进自己的心。
“不着急的,既然公事繁忙,还是以工作为先。”周平津道。
老太太虽然没说话,但也是赞同的。
忽而,她开口问了句,“晏礼,你奶奶的寿宴是下周四吧?”
“是。”
老太太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最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