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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原路返回。
“......”
程克青呆若木鸡,看着谢耘径直进屋坐在床榻一侧,拍了拍床挑衅般沉声道:“来。”
“......”
她强颜欢笑道:“我看就不必了吧?”程克青身子往后一缩,一边后退,一边抬起双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躬身道:“您睡!您睡!我搁哪儿凑合一下都成。”
程克青身子还未退到门口,谢耘倾身单手一掌,大门紧紧关上。
昌儿见门已关上,放下鸡架喊道:“你们要睡了么?那我也睡啦?”
谢耘应道:“睡吧。”
让你话多,让你嘴贱,这下可是惹了火了。程克青心中顿觉不妙,她悄摸摸推门准备溜之大吉,不料谢耘已经移身摁住木门,嘴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戏谑道:“都是江湖儿女,你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丢人不能丢面,程克青挺直了身子,盛气凌人道:“本女侠见多识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她一骨碌爬到床上,贴近里侧直挺挺躺下,若无其事道:“好了,熄灯吧,我要睡了。”
谢耘吹灭了灯火,沉寂的屋子里暗黑一片,两人和衣而卧,一动不动,良久谢耘撑起了身子,程克青立刻从枕头上弹起来,“你干嘛?”
谢耘拉过里侧的被子,颇为无奈道:“我冷。”
“哎,你冷就早说嘛!”程克青将被子展开覆在谢耘的身上,“好了,睡吧。”
她又躺下,直挺挺地僵着身子,闭上眼准备入睡。身旁的人又一翻动,她警觉地睁眼侧目,“又干嘛?”
只见谢耘将身上的被子分出一部分盖在自己的身上,又掖好被角才躺下。
“......”
一床两人之间泾渭分明,倒显得自己过于锱铢必较了,程克青叹然,好比两人一争高下,自己输了一大截,很是不爽。她暗下决心,接下来哪怕天崩地裂也要不形于色。
“你见过很多么?”
谢耘的声音好似冰棱,带着均匀的呼吸声,催人入眠。
“什么?”程克青闭着眼回道。
“方才,你说见多识广。”
程克青闻声睁眼,尴尬道:“啊......这个见多识广,不是说见过很多实物,也有可能是一些......”
她绞尽脑汁,斟酌措辞,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忽而听得谢耘轻笑了声,程克青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无事,睡吧。”
横梁上挂着的干玉米已经被收下了,换上了一串新的辣椒,在程克青的眼前荡荡悠悠,晃得她心烦意乱,实在难以入睡。她忍了一会,直起胳膊戳了戳身旁的人。
“把辣椒取下来,晃得我睡不着。”
谢耘未多问,站起身将两串辣椒一一取下放在斗柜上,刚躺下,程可青又戳了戳他的胳膊,“窗子是不是没关上,冷风吹得我头痛。”
谢耘看了眼紧闭的窗户,依言下床抚过窗棱,再次躺下。程克青又戳了戳他,谢耘语气森森,“你是不是想死?”
程克青:“不想。”
谢耘:“不想就赶紧睡。”
程克青:“我睡不着。”
谢耘:“闭眼、闭嘴,很快就睡了。”
程克青:“你能睡着嘛?”
谢耘:“我能。”
程克青想了想,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谢耘言简意赅,“明日。”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程克青小声道:“睡了么?”
“嗯。”
“你骗人,睡着了不会说话。”程克青将胳膊伸出被子,缓声道:“谢谢你。”
谢耘声色淡然,“什么?”
“谢谢你在梁州的指点我才悟到剑法的精髓夺得魁首,谢谢你在鱼渊谷照顾我提点我,谢谢你不因我是叛国贼子便另眼相待。”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程克青坐起身子,靠在墙上认真道:“不,不是举手之劳,你明明可以视而不见,明明可以袖手旁观,明明可以落井下石。”
“你也曾这样助与他人,只是你从来不放在心上。”黑暗中看不清谢耘的表情,只听得他一字一句道:“以真心,换真心。”
“我么?”程克青哑然,“我没有你这么大义,我......”她的声音逐渐低落,少年侠气意气风发的程克青,已经死在了兹州的暗牢里,剩下的不过是强弩之末的苟且偷生。
她忽而很庆幸夜色给了自己保护,无人看到此刻的自己是多么挫败。
“程克青。”谢耘的声音忽而变得很温和,他柔声道:“咱们回鱼渊谷,一辈子再也不出来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