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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地吻了上去。
嫉妒、委屈、发狂、占有、思念、贪恋。密密麻麻,星罗棋布,一遍一又遍带着谢耘炙热沉重的气息印上程克青的魂魄。
缺氧使人头昏眼花,终于捉住一瞬间喘息的缝隙。程克青躲开一层桎梏,偏过头冷声道:“你是打算在这儿强了我?”
她眼里挤出几分讥讽,嘲弄道:“许久不见,你竟堕落至此了?”
趁着谢怔住的空档,程克青一踮脚,狠狠咬住他的嘴唇,直至口腔里弥漫起丝丝腥甜,体味着报复的快感。
谢耘的眼神终于清醒了些许,但并不松手,一顿耳鬓厮磨的纠缠已然将他的努力逐一击退,他的目光落在程克青发髻里的一根簪子上。
那是谢耘赠予她的那串青花琉璃剑坠子,程克青取了一朵完整的青花做成了发簪。
琉璃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跟着程克青喘息的节奏,晃晃悠悠,像一条灵动的小蛇,轻车熟路荡进谢耘的心里。
谢耘俯身,投枪缴械地将头深深埋进程克青的颈窝,语气不容置喙,“明日即刻启程,同我回鱼渊谷,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听听你在大放什么厥词?”
程克青皱着眉头,眼里全是不可思议的震惊,“跟你回去?我在这里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跟你回去,一辈子困在鱼渊谷?想让我回去,除非我死了。”
谢耘抬起头,面无表情道:“又不是没死过。”他伸出手指,恋恋不舍地摩梭着程克青的脸颊,一寸一寸,想要温习她的模样。
“你必须跟我回去。即便你死了,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你永远是我的妻,一日为夫妻,白首不相离,难道你要违背我们的誓言么?”
怎么可能!谢耘的每一个字听起来是如此的荒唐,自己一路风风雨雨披荆斩棘走来,在昙州辛苦耕耘数十载,算不得大有作为,也是日日充实乐此不疲。凭什么他一句话就要让自己放下一切,规规矩矩同他回去?
程克青猛地发力推开谢耘,气急败坏道:“你可以休了我,反正我们也没有拜堂,你也未曾让我进过谢家庙堂宗祠,一时上头的话算不得什么誓言。况且你不也说了,我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灵津玉砂丹,现在你对我已经没什么用处了,我更不可能跟你回鱼渊谷。”
程克青又急又气,忙于反驳,竹筒倒豆子般劈里啪啦说了个透彻。话毕,只见谢耘双眼涣散,死死盯着自己,一言不发。
这个样子的谢耘,对于程克青而言,是十分陌生的。
她知道谢耘素来面冷,但对于自己,更像是冬日暖阳下的冰川,虽冷但不至于伤人,她总觉得只要自己再朝他走近一步,那点子寒冷完全可以迅速融化。
可现在的谢耘,变成了尘封在深渊里的万年寒冰,没有阳光的照拂,没有几欲融化的柔和,只有锋芒,和尖锐的刺,以及坚不可破的盾。
程克青有种错觉,此刻两人虽近在咫尺,却相隔千山万水。
良久,谢耘将程克青的衣裳拢好,负手而立。又恢复了往常清冷的样子。
他居高临下,声色凛然道:“程克青,你救了我三次。”
三次?程克青太阳穴神经突突地跳,吴三七明明答应了她,绝不让谢耘知晓,怎能如此食言?
“梁州时我们素不相识,季汀兰非要与身负重伤的我比武,你替我拦下她,这是第一次。”
“在观音庙时,我的断脉之症发作,也是你相渡内力救了我,这是第二次。”
“第三次,是在临阳山,你不离不弃护送我回鱼渊谷疗伤。”
谢耘的声音越来越冷漠,“你曾说过,你的命要比我值钱得多,在兹州节度使府我也救过你一次,今日我便放你自由,休书随后送达。咱们自此,两清。”
说着他两根手指迅速划过程克青的头顶,将乌发里的那根簪子抽走,收进怀里,头也不回地离去。
谢耘走得很快,两三下便消失在夜色里没了踪影。程克青呆呆地靠在树上,不知过了多久,直站得两腿发麻发酸发硬,她昂起头越过树枝望着寂静的夜空,喃喃道:“程克青,你一定不会后悔的,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自己,只有两行清冽冰冷的泪珠挂在腮边,摇摇欲坠,危如累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