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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过我,无论有没有证据,甚至无论有没有槐莱谷之围这个变数,他们都会判我死刑,不过时间早晚而已。你还愿意为我翻案吗,故离?”他最后一句的声音极轻,仿佛极为要好的友人凑在耳边呢喃。
微弱的气流拂过故离耳垂,带起一阵微弱的麻痒。故离此刻却没心思注意这个有些过界的距离,神情微怔。许多事浮光掠影般划过她脑海,喻扶辞测出白篆不久,便恰好遇上外门改制,成为外门弟子中众矢之的;先前对他颇为关照的长辈们连过问一声也不曾,唯恐避之不及;主峰几个从未打过照面的修士却几次三番来外门探望,对他讲白篆修行的不易,若只是日复一日地做无用功还算好的,可动辄便会走火入魔、死无葬身之地。他寿元还长,不若从此当个富贵闲人,玄苍也不会嫌多养他一个,悠哉游哉度完后半生也算不错。
仿佛断裂的珠串被一根线绳串了起来,只要开头几颗排布完整,不需人再提醒,便会自动拼凑完整,像她原原本本地一展全貌。
若非怕坏了这大好局面,李岷简直想为他们抚掌叫好了。
他就知道,这二人一口气憋足了三百余年,早在心里积成了沉疴。只需提供一根引信,他们自己便能炸个天翻地覆,成全他彻底翻盘。
眼见故离竞帮他主动牵制住了喻扶辞两只手,李岷简直喜上眉梢,示意不知何时已悄然息兵蛰伏的魔修,一众人立即闪电般从故离一侧围上去,而他则一剑直往喻扶辞后心捣去!
长剑刺破皮肉,李岷脸上绽开一抹志得意满的笑。但这笑容尚未真正成形,下一刻,正吵得难分难舍的二人毫无预兆地齐齐转身,喻扶辞横剑格开李岷,长剑擦着他后背而过,只留下一道不足指甲盖深的长痕,而他另一只手已朝着李岷脖颈伸去。
李岷一惊,知道这一击已是不成,连忙收剑回护,真气翻涌间气血倒流,险些喷出一口血。
他方要迈步闪避他,身形却忽然一顿,面上一片空白,其它所有动作都止住了,只缓缓低下头。一截银白的剑身从他心口穿出了一尺,血顺着剑锋流淌,再从剑尖嘀嗒坠地,鲜血流过的剑身上不留丝毫污垢,依旧清亮如洗。
故离竞没去管朝她扑上来的魔修,转身一剑先串住了这罪魁祸首!
与此同时,喻扶辞的手也刚好伸到李岷面前,却不是去取他咽喉要害的,只抓着他一拨。
李岷险些被穿在胸口的濯浪剑再横着片上一道,给拨到一旁,就见喻扶辞越过他一剑挥出,划开三个魔修的喉咙,尸体被故离回手一推,倒仰撞上身后同伴的刀剑,顿时一片人仰马翻,被紧跟着贴到近前的喻扶辞三五下便料理干净,根本再难有回手之力。
只不过眨眼的工夫,这两人便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默契各自解决对方身后的敌人,形势逆转得彻底,只剩下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押在故离手下的半死不活的李岷。竟是他们早有准备,不需多言便达成一致,表面吵得地动山摇毫无顾忌,实则知道以李岷这刁滑的性子,不知提前藏好了多少机关暗道,见势不对卖了手下便跑,滑不溜手,只能埋上破绽诱他深入,以喻扶辞后心一道长约一臂的伤口为代价,这才终于抓住这只蜚蛹道的翘楚。李岷到这时要是还想不明白,那真是浪费多年在藏云谷里盘算的心思了,破口骂道:“都说二位是针锋相对不共戴天,我看你们倒比朝夕相对还要默契上三分呐!有此等天资,还浪费做宿敌干什么,干脆拜堂成亲算了!”何止默契,从落下矿道见到李岷开始,他们没商量上半句,但从故离三番五次不顾阻拦回李岷的话开始,两人便在无声无息中相互了然,开始了这一出大戏。一个从百般否认再到恼羞成怒、从忍无可忍到破罐破摔;一个质疑、半信半疑、难以置信、颠覆,这戏附带着完整的起承转合、情绪递进,居然都没演砸半分,把最主要的一个观众死死套在其中,怎一个心意相通了得。喻扶辞处理完一帮魔修,慢条斯理绕回他身前,听了他这声嘶力竭的一番话,一点也不生气,笑眯眯道:“诶,好说,可惜李长老怕是喝不到喜酒了。”
李岷瞪着他,心口还穿着濯浪剑,左肩被故离一手牢牢按着,却张口大笑起来,胸口被震动,鲜血泉眼般汩汩往外冒。
喻扶辞睨他一眼:“李长老兴致倒挺好,不知什么东西这么好笑,不如说与我们听听,也好一起同乐?”李岷简直笑得打跌,拔高声音道:“我笑你可怜!我还以为你这师姐多少还有点人情味,不曾想是我低估了她,你看她听着你蒙冤受辱生不如死,心里却连点起伏都欠奉,满心在想该如何逮住我。你不可怜吗,喻扶辞?你就是条彻头彻尾的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