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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呼吸中,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殷爷爷关上门,转身看向院子里坐着的温槐序。对方略一沉吟,回忆道:“就是那个叫什么絮的丫头?”
“大巫骨骸在身,体弱多病,血肉阴寒。"殷爷爷坐在他对面,口吻冷淡,“长嬴王有手段,带她去大夏,取骨,认祖,两全其美。”
“是吗?“温槐序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确定不是抱错了?”
“重走半生,外貌性情,自然不同。取完骨,记忆自复。”
“你不怕我为了铲除大巫索性杀了她?”
“长嬴王曾立誓,不杀,大夏宗族。“殷爷爷垂眸道,“你,欠他们的。”
大白狸子睁开眼,似乎感应到一丝漏出的杀意,连忙从温槐序的膝上跳了下来,三两步上了墙头,蜷起四肢紧张地注视着。
温槐序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他起身告辞。“行,此事算告一段落。替我跟酥饼说声抱歉。”殷爷爷:“不说。”
温槐序:“好,那我明日自己来说。”
他走之后,殷爷爷凑到大门口,一脸厌恶地把门扣死。“啧,得,换把锁了。”
正午的日头穿过窗户纸落在连皮皮脸上,她睁开眼一看日上三竿,立马心道不妙,脸都没擦,就嚼着盐柑子盘起头发、穿上衣服去开店。
孰料到了堂前,就看见康掌柜在柜台上盘账,啪塔啪塔的拨算盘声传过来,因为等酥饼的消息而熬了大夜的连皮皮开口抱怨。
“怎么不喊我起来?灶都冷了,生意还做不做啊。”“昨日刚闹了一阵,哪有生意上门。"康掌柜眼皮子都不抬,道,“再说了,中原来的贵客包了一个月,咱爷俩懒一阵又不会饿死。”
连皮皮叉着腰的胳膊松垮下来,追问了两句,听到酥饼今早已经回了家,吴家夫妇也被城主府放回去了,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行吧,那我去睡个回笼觉了嗷。”
“慢着。”
康掌柜从柜台下面提出一个桶,里面“哗啦”一声响,叫连皮皮吓了一跳,抱着胳膊蹲在桶边好奇地观察着里头摇头摆尾的"灰梭子”。
“这是啥?腥溜溜的,好怪的东西。”
作为土生土长的盐江城人,又没怎么读书,连皮皮是头一次见这东西。
“鲫鱼,从城主府的官队那送来的,怕饿着楼上的贵客。"康掌柜说着,拿出一张新的菜牌,“他们今天要是回来的画,弄个鲫鱼汤来吧。”
连皮皮正拿手指试着戳那桶里的鲫鱼,没两下就被甩了一脸水,连忙摆手。
“我可不会做这金贵东西。”
“你试试吧。“康掌柜挂起“鲫鱼汤”的菜牌,收起账本,抱出棋盘,“我找老殷下棋,你自个儿研究研究吧,跟炖骨头汤一个样。”
“哎……这死老头。”
连皮皮犯了难,对着这桶鱼一通秦王绕柱,苦苦思索,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来了个饿客。
“老板娘,点菜…小老板……
说话声有气无力,还带着一把用布条缠满的长刀,赫然就是一脸疲惫的兔头。
昨夜从接仙观出来后,本来打算带着白狸走,结果迎面就遇上一个背着琵琶的老头。硬说白狸是他家长工,不可带走。
兔头,不,原名图一乐、在殇民里也算名列前茅的高手当然不会惯着对方,便直接动了手。
然后,他就碰上了个硬钉子。
具体过程,他不记得了,反正回过神来时,白狸就被抢走了,对方还叫他去镇痴寮赎。
镇痴寮?他潜伏的这段时日,有所耳闻,这地方专门收治转化巫嗣失败的焦渴病人。
殇民的体格强健到恐怖,其代价除了寿命,就是能吃能喝。尤其是图一乐,先后在长嬴王和蒙眼老头那儿碰了钉子,如今更是需要狂吃海塞的时刻。
但是,图一乐对吃饭这件事,要求有点苛刻。撑着发黑的眼,顺路探问下来,就一脑袋扎进了这家据说是大众好评的小酒馆。
路人一脸狰狞地评价说:“吃饭?那当然是康家酒肆啦!厨娘温婉贤淑,量大管饱!童叟无欺!”图一乐期待万分地坐在了桌边,很快,他被一个崭新的,写着"鲫鱼汤"的菜牌所吸引。
“来锅鲫鱼汤,老姜大火半盏茶,另用烬雪湖的白盐用胡椒炒一炒,我自己调味。”
“没货啦,你点别的去吧。“连皮皮提着桶就往后面走。图一乐怒道:“你当我是瞎子,你那不是鱼?还是你不会做?”
连皮皮登时挺直腰板:“谁说我不会做?!”一时半刻后,后厨里发出一阵叮呤咣哪的倒腾声,片刻后,一锅鱼汤拍在饿得脑袋发昏的图一乐面前。他正要揭开盖子,连皮皮连忙按住。
“这鱼在大漠里可金贵得很,先付后吃。”图一乐压住火气道:“多少?”
“五十两。”
“这么贵?杀个人都要不了五十两吧!”
“哪里贵啦,我们康家馆子老字号了,一直都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