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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快尝尝,灯伯的小笼馒头,可是我南宁侯府一绝!”
“里头加了荠菜?”
“正是!如此才鲜香爽口……”
次日一早,南宁侯府,泊云厅。
每月十六的晨膳素来清淡又安静,今日因着姬珣的出现,府中上下一片热闹,灯伯更是拿出了看家本事,片刻功夫,厅内四仙桌上已布满小食与羹汤。
“爷、云姑娘,两位先用着,小的……”
“灯伯!”
灯伯正欲告退,宋晞搁下碗箸,回身看了看偏院方向,抬起头道:“灯伯,水影可有留话?可是身子不适,怎的这个点还没出来?”
“姑娘,”朝雨近前一步,一边替她布菜,一边回话道,“姑娘有所不知,昨儿个在凤鸣崖把姑娘跟丢后,水影姑娘自责不已,回来便把自己关进了房里。依奴婢对她的了解,这几日怕都不会出门。”
“不吃不喝如何使得?”宋晞站起身,正色道,“凤鸣山内机关重重,谁去了都一样,又如何是她之过?我去看看!”
“云……”
“爷!”
这厢的宋晞没来得及动身,前院方向,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传来。
几人下意识抬起头看,却是一早出门去办事的疾风追影火急火燎正穿堂而来。
“爷,许知县让人传了信来!”
疾风两人站定在堂前,待灯伯几人退下,等不及拱手行礼,沉声道:“说是江屏之死有了定论。”
“定论?”姬珣目光微沉,招招手示意两人坐,一面道,“怎么说的?”
“此事说来凑巧,听那回话的人说,云姑娘发现江屏次日,有一村民一早跑去县衙,说在自家田里发现了一个死人。”
追影两人落座桌前,等不及吃口茶,继又道:“许知县立时派人去查探,被派去之人亦出入过闲梦楼,是以一下便认出,那死者也是闲梦楼里的护卫。”
“也是护卫?!”
宋晞惊呼出声,眉尖微微一凝,追问道:“你二人方才说江屏案有了定论,莫非他两人死状相同?还是?”
“云姑娘聪慧。”疾风轻一颔首,又转向姬珣,面色沉重道,“爷,只江屏一人时仵作还不能确认,可那第二名死者,不仅身上藏着婆娑膏,仵作还在他鼻腔了提取到了些许没燃尽的婆娑膏粉末。仵作而今已确认,他两人皆死于婆娑膏过量。”
“婆娑膏?!”
宋晞依旧记得昔日姬珣所言,婆娑膏成瘾之人形体消瘦,面无人色,连谢逸都不似常用婆娑膏之人,遑论江屏身量魁伟,又如何会是嗜膏成瘾甚至过量而殁之人?
“若我没记错,”她看向姬珣,面色凝重道,“婆娑膏价格高昂,素来只在高门子弟间流传,且之前那案子之后,南宁侯府派人清查过城中各商铺,南州城中本不该再有婆娑膏才是。”
“姑娘说的不错。”
追影重重颔首,很快面露唏嘘道:“或许正因南宁侯府雷霆手段,却不知那些已经成瘾之人为了三两婆娑膏,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之事来。”
“此话何意?”
姬珣拉住宋晞紧握成拳的手,没来得及宽慰一二,听清追影的话,面色骤凛。
“爷,”疾风抬起头,沉声道,“听县衙中人说起,属下两人才知,正因侯府和县衙雷霆手段,婆娑膏不能过明路,被逼无奈之下,那些有了瘾头的高门子弟只得另寻它路。”
“而这‘它路’,”追影倾身向前,接过话头道,“许知县说,他从几名浑浑噩噩度日的公子哥口中探知,只要银钱到位,闲梦楼里的护卫依旧有法子帮他们弄来婆娑膏。”
“护卫?!”
追影点点头,唏嘘道:“先前为关张那几家铺子,府中众人不眠不休数日,本以为是造福百姓之事,谁成想被有心人利用,反而给了他几个暗中牟利的机会。”
“你两人言下之意,”宋晞抬起头,紧蹙着眉头道,“许知县所谓定论,是认定江屏与另一位死者同为暗中兜售婆娑膏暗路子上的一环?”
追影眨眨眼,面露不解道:“姑娘不认同?”
不等对方应声,他又道:“姑娘入世不久,或许不知,沾上这些瘾头之人,无论先前多么刚正不阿、自重自持,改变心性乃至自暴自弃是常有之事。买卖纠纷也时常发生,而当纠纷发生时,无论买家卖家,解决纠葛最惯用的方法便是让他们——成也婆娑,败也婆娑。”
“道理虽如此,”宋晞紧拧着眉头,脸上不解愈甚,思量片刻,抬起头道,“两位莫要误会,我并非一厢情愿断定江屏必不会与婆娑膏扯上关系,只是有些不解。”
“姑娘有何疑虑,但说无妨。”
宋晞转向应声的疾风,若有所思道:“婆娑膏价值高昂,那些染上瘾头的公子哥又大多家世显赫、出手阔绰,按常理推断,兜售此物之人也该收入不菲才是。可江屏……诸位若还记得江小小,还有江屏的腰带,他兄妹二人的吃穿用度分明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