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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模像样了。”虽说都过去十多年了,渔娘至今都还记得,她刚出生时,听到爹和娘说,淮安族里家产被朝中新贵占了大半时,语气里的凄惶不安。
“勉强过得去吧,咱们这样的普通人家,走南闯北也就挣点辛苦钱,家里没个当官的,家产还不是说被占就被占了。”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渔娘给母亲倒茶递过去:“您这是准备拿织锦给我做一身,过些日子县令大人的宴会上穿?您不怕县令夫人拿话刺您?罗县令一个月的禄米也买不了一匹织锦呢。”
不仅罗县令的俸禄买不起织锦,罗县令家单薄的家财就算买的起,估计也舍不得买。
罗县令夫妻都是普通人家出身,罗家从罗县令往上数,罗家的先祖别说当官,连做吏员的都没有。罗县令能读书读出来,一是他自己能读,二是他那做点小生意的岳丈肯舍钱供他。
罗家祖上没人,没有来历,寒门的门槛都够不上,碰上同僚吵架骂战时,别人骂他一声庶民他也只能忍着。
罗县令夫妻这个出身,南溪县下面的乡绅与之来往,更要注意些,别穿的太贵,落了罗县令夫妻的脸面。
“罗县令家没多少钱财,县令夫人家也是做买卖的,买匹织锦还是买的起,单看舍不舍得了。”林氏笑道:“罢了,这匹织锦先收起来吧,这次就不做了。”
渔娘不在乎布匹,她双手搭在林氏肩上揉捏按摩,说起罗家请客的事来
“娘,这次院试咱们南溪县中了四个,还有个小三元,县令请秀才乡绅们聚聚是应有之理,县令夫人掺和一脚,非要把我们这些未定亲的小娘子叫去做什么,娘可知缘由?”
林氏舒坦地闭上眼睛享受闺女的孝心,顺口搭了句话:“听你的口气,你知道?”
“我知道。”渔娘得意地笑:“是因为县令夫人要给她娘家侄女找女婿,所以才叫咱们过去凑数。”
林氏睁开眼:“你从何得知?”
“前两日隔壁贺叔家的布铺新到了货,我和淼娘进去看了眼,看到县令夫人身边的大丫头陪着一对母亲在看布料,我听那丫头喊那个年轻的表姑娘。”
林氏忙问:“你贺叔可知道?”
县令夫人若是想给侄女选女婿,大概是看中了今年的四个秀才。县学的两个秀才已经成婚,只剩下王苍和贺家的二儿子贺文嘉。
“知道。”
林氏放心了。
“娘您别多想,我看那家看不上贺文嘉,就算要选,肯定是选中了小三元的王苍。”
再说了,王苍今年十七,说亲也使得,贺文嘉跟她一样是元吉初年生人,今年才十四,年纪不合适。
“王苍没可能,王苍她娘指着他考举人中进士,以后娶个对王苍为官有助力的官家小姐。别说县令夫人的侄女了,就是县令夫人的亲生女儿也没可能。”
十多年前前朝战乱时,从江南逃难而来落户在南溪县的没落世家共有三户,除了他们梅家,隔壁的贺家,还有住在城外白水村的王家。
按理说,他们三家出身相仿,又是外地人,关系应该处得亲近些,然而只有梅家、贺家关系亲近,王家跟梅家和贺家都处得淡淡的,逢年过节也不走节礼。
渔娘一想也是,如此说来,县令夫人的侄女选中贺文嘉几率就大了。
渔娘正想着了,二门上的小厮来报,说是隔壁贺家二公子来了。
“快请。”
过了片刻,贺文嘉笑着进来:“林婶婶,我给您送好东西来啦。”
林氏亲热道:“来就来吧,怎么还抬东西来。”
“在叙州府给您买的好东西,前两日跟着我爹见人没空闲,今儿才把行李收拾出来,这不,就给您送来了。”
贺文嘉和小厮一起抬着个竹木箱子进来,看着好似很重,渔娘连忙过去:“你买的什么东西?”
“你看看就知道了。”
贺文嘉把箱子放桌上,打开一看,嚯,都是吃的,酸腌脆笋尖,竹荪干、叙州火腿、叙府大曲……十来样。
林氏一下乐了:“二郎,这些都是给婶娘的?”
跟他一样爱吃爱玩的可不是她这个长辈,这些一看就不是送给她的。
贺文嘉嘿嘿直笑:“都可以吃嘛,这些都是我吃过的好东西。”
渔娘指着叙府大曲,瞪大眼:“哟,你还喝酒啦?”
贺文嘉叹气:“我一点都不想喝,可宴席上一点不喝又不像样,我就尝了尝,辣得很,不好喝。”
渔娘大笑:“不好喝你还给送来?”
“梅叔喜欢喝酒,这酒送给梅叔。”
两人凑一起翻捡箱子里的美食,林氏也不看布料了,挥挥手叫丫头们把布料抬下去收起来。
贺文嘉见状连忙道:“哎,我都差点忘了,婶婶,我爹留了几匹好布搁在家里,我娘请您过去瞧瞧,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
“好,一会儿我就去。你可要家去?”
“一会儿一会儿,我去书楼找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