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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
“清坪坊于我有恩,我不能只顾自己。况且若我猜得不错,大人深夜来此当有大人自己的要紧事,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为好。”
直到这时,师辞才有心思想别的。
前世没有这一趟,他们的初遇本不该在此时此处,她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
她不敢细想,只当是一些事提前了,他是为汝阳王的那桩案子而进王府探查来了。
前世他并未就案子的事与她说过太多,她并不十分了解。
但如今既然走的是夜路又不惊动府卫,那便必定是不能拿上明面说的,自然越隐蔽利落越好,断没有大摇大摆偷个人出去引人来查的道理。
她不想他因为她而冒误事的风险。
清坪坊与他,她都不愿牵累。
更何况,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她了。
不敢托大说彻底自救,周旋几日的本事还是有的。
再之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思及此,她断开最后一丝踌躇,催促他道:“大人您快走吧,再过会儿查夜嬷嬷来就不好了。”
归遇却巍然不动,看她许久后移目越过她肩头,看向被风雨打得哐哐作响的窗牖,“除开所有考量,我只问你,随我走,你想是不想?”
师辞没有犹豫:“想。”
归遇视线落回到她身上,胸口凝起的一股气似乎瞬时散了。
继而腾起一片炽热,稍一顿,他将手中折扇递向她,“拿着。”
师辞懵怔又惶恐:“这......”
他的这把折扇,能攻能守,世间仅有,他素来宝贝,竟然这么草率地就给她?
她连连摆手,连带着脑袋一起摇:“太贵重了,再者我也不会武,拿了也无用,还是大人收着吧。”
见她面上惊惶又语如连珠炮,又是似曾相识的感觉,归遇不由噙起笑。
下一刻竟然拿那扇敲了下她的额头。
仿佛自然而然,仿佛理所应当,像前世的许多时候。
然后,双双顿住。
师辞捂着发顶,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大人?”
归遇喉头一紧,手臂僵悬在半空,笑意也顿在唇角。
从昨日到眼前,他就像一只风鸢,看似遨游天际无牵无挂,实则却有一根斩不断的引线始终悬牵着他。
而那引线的线头,如今他确定了,就攥在她的手中。
稳住心神,归遇抹平笑容,回归正题:“纪允平知道这是我的东西,在你身上他便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动你。”
说完又觉得没必要解释那么多,于是顿了顿,又说:“最晚三日,我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地脱身。”
说罢,他将扇子再往前递去毫厘。
师辞却没接。
她只是盯着那把扇子,脑中还在想他敲她的那一下,心间混乱一片。
片刻,冷不防开口:“大人扇面上雕的鸟儿与我曾喂养过的一只有些像,大人可知它唤作什么?”
把话问出来,她抬眼紧盯着他,不肯错过一丁点细微变化。
归遇紧抿的双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但——
“不知。”
并非有意而是当真不知,但话说出来,心间空落落的,仿佛他理应知晓。
师辞听闻,登时泪如泉涌。
急忙背过身去,双手胡乱在脸上擦着,暗地叱骂着自己。
在期待什么!
他不过见你脑子笨想不明白他的打算,随手敲你一记罢了。
她一个死而复生已是奇闻怪事,他又怎会同她一样。
打住不切实际的幻想,师辞擦干眼泪转回身,告诉他:“白果,它叫白果。抱歉我见它们实在相像,一时有些......”
她在尽力藏她的失落,可惜收效甚微。
归遇看出来了。
他的回答,不是她期盼听到的,似乎,也不是他内心想要的。
为什么?
莫名的愧疚与烦闷几乎要将他溺毙,手像不受控般伸向前,却又在将要触及她肩时停住。
本能与理智缠斗半晌,到底是收回了手。
稍一迟疑,他的声音响在她身后:“往后我会记得,你养过一只唤作白果的鸟。”
无论语调还是音量都温柔得陌生,他却意外地不觉有异。
摸出一方帕子,递上前给她。
轻声说:“别哭了。”
夜雨澎湃,一如江海之上的汹涌波涛,拍岸又离岸。
*
怔坐良久,不知东方既白。
师辞抱膝蜷缩在床角,定定盯着被上那把熠熠闪着金光的折扇。
反复思忖着归遇临走前的场景——
他耐心地问起她有关白果的故事,她便一一同他说了。
说到最后,她早就不哭了,眼睛却红肿不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