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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银一一”
然而剩下的字音被眼前一幕震惊卡在了喉咙口。就见归遇唇缝半启,居然就真的允许那汤匙把汤药送了进去。
师辞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竞前世她喂他喝过那么多次药,没哪一次是喂不进去的。
她此时满心满眼都是归遇,只想让他赶快把药喝完,好好得快些,倒错过了一旁活见鬼似的良尔。连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知道,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不过短短半日光阴,良尔已经将她能给昏睡中的归遇喂药这件"奇闻”传遍了靖国公府上下。
总之等她一勺接一勺地把药喂完,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师辞去把帕子过了遍水,给他擦了擦脸,又用手背探一探他的额头,感觉温度并不烫这才松一口气。其实良尔早已经说过了,他这伤看着凶险,实则都避开了要害。
不过是倒爪把伤口撕扯得大了些,血流得太多,才看着厉害,等把血止住好好养几天也就没事了,但她就是紧张,非等亲眼看着他脸上逐渐恢复点血色方才安心些许。她重新坐回床榻边缘,双手覆上他的,轻声说:“药很苦吧?你要继续睡下去,下回吃药还得这么干苦着。”说着,不知想起什么,师辞偏头莞尔,顿了半晌才又开口:“快点醒吧,醒了就可以就着蜜饯再喝药了,蜜饯那么甜,苦味还没上头就被压下去了,多好。”自言自语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目光始终凝在归遇脸上,无形描摹他的五官。
其实他的眉眼生得十分清冽,是山水画卷那样的清新纯粹,也不失挥毫泼墨时的随性壮阔。
少年意气自心中生,分散流淌在他每一寸外露的皮肤肌理之上。
睡着的他更比平时散去满身淡漠气息,平白有了些乖巧的意味。
师辞静静地看着,到底是没忍住,伸手过去,轻轻贴上他的颊侧。
轻轻地抚了抚。
“行朝.……”
这声仿佛带着万千眷恋的“行朝”刚从她口中呢喃出来,归遇突然心悸,感官就在一瞬间全面复苏。伤处火辣的疼痛,掌心久握的渥热,唇齿间苦涩的药味。
还有鼻间逐渐取代血腥气的她身上的清香,与他双耳听闻的那熟悉却不该熟悉的呼唤。
他蓦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