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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接你。”
林玺拗着小脸,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他的单方面强势。
兄妹之间的气氛僵得不像话,似乎完全到了无话可说、可以一辈子分道扬镳的地步。
浅浅讶异地仰头望着妈妈,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
明明刚才吃饭的时候,她还很开心。
浅浅扭过脸,终于找到了妈妈不高兴的源头——这个突然出现的凶叔叔。
林启川也正在看着浅浅,心里那团疑惑放大,他微微蹙眉:“不准备跟我解释一下吗?”
林玺僵了僵,又以最快的速度恢复镇定。
不复刚才的冷淡,她拉着正不知所措的齐邑,语笑嫣然说:“哥,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夫齐邑,我们快结婚了。”
太阳已经完全落入海平面以下,只有天边还残存一些余晖,照亮林启川疏淡的脸,他终于正眼打量齐邑,眼中的挑剔几乎不加掩饰。
同样的,齐邑也正在不动声色打量他,两个男人都在用目光掂量对方。
林启川淡淡颔首,“我是林玺的哥。”
“结婚的事,先不急。”他突然语出惊人,“有时间我们聊聊。”
林启川搬出哥哥的身份,成功地仅用寥寥两句话,就令齐邑陷入从未有过的紧张之中。
他到底是没有过任何和未婚妻娘家人相处的经验,底气不足地与林玺对视,不敢造次地点头:“哦,好,大哥。”
好什么好?我说好了吗?
林玺见不得齐邑在林启川面前那么规矩听话,更听不得林启川无视事实,拿出哥哥的身份冠冕堂皇地压人,她歪过脖子,拿异常灵动的眼睛剜齐邑:傻子!他说结婚不急,你就真不急了吗?
她重新对上林启川愈加森寒的脸。
他一定是不习惯她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默契,时间是个手法精明的小偷,就这样偷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哥——”
林玺不再似刚才那般冷淡,嘴角上翘,绽开清丽笑颜,亲亲热热地唤他:“再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浅浅。”
“来,浅浅,别愣着。”
她不去看林启川的脸,只是轻拍女儿的小脑袋,对着正睁着一双好奇大眼睛的浅浅说,“这是你舅舅,叫舅舅。”
浅浅立刻现出吃惊的神情,原来这是妈妈的哥哥啊?她有几个托班同学都有舅舅,她们的舅舅会经常带她们吃好吃的,去好玩的地方,浅浅以前羡慕过别人有舅舅,现在她不用羡慕了,因为她也有舅舅啦!
小朋友对突然出现的舅舅并不抗拒,但是性格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小腼腆,愣愣地看向陌生又有点凶的林启川,又迟疑地看着妈妈,眨巴眼睛,张不了口。
林玺鼓励她:“你不是早就想有个舅舅吗?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吗?乖,叫一声,舅舅家有个很大的花园,还养着孔雀,舅舅要是喜欢你,说不定能让你去那里玩……”
“林玺!”
一声隐含怒意的呵斥从林启川的喉腔滚出,夕阳余晖在他脸上蒙上一层暗橘色的阴霾,他深黯的眼底藏着只有林玺才懂的愤怒。
“不用急着认舅舅。”
他声色俱厉地盯着她:“孩子的事,你最好私下来跟我解释清楚。”
也许是林启川的语气和表情太过于严肃,吓到了浅浅,浅浅睁着一双受到惊吓的大眼睛,下意识地躲到了妈妈身后,一脸戒备地注视着他。
林启川当然也注意到了,显然也有些后悔刚才语气过重,但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很难去接受林玺这般胡闹。
“哥,照理你也快结婚有孩子了,怎么还这么……”
林玺护着身后的小鸡仔,欲言又止地嗔一眼前方怒气未消的男人:“你都吓到我女儿了。”
一句话噎得林启川词穷,只能心事重重地揉了揉皱紧的眉心。
别人来普吉度假休憩,只有他,推掉所有工作,专程飞过来给自己添堵。
几乎一夜未眠,吹了一宿的海风,眼下被她气得,头痛欲裂。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一家三口的画面,像根针似的戳着他的眼睛,随时随地提醒他,他是这里多余的人,并且不受欢迎。
“你最好打消在这里待上十天半个月的念头。”
他临走前仍旧不忘搬出哥哥的身份警告,甚至递给林玺一个称得上严厉的眼神,“我耐心有限。”
说完,他迈开大步,身姿笔挺地朝马路对面走去。
刚才在餐厅的年轻男女早就远远等候在车边,原来他们不是情侣,而是林启川的助手。
年轻的女助手甚至朝林玺笑了笑。
林玺压根笑不出来,只是五味杂陈地目送林启川,看他在打开车门后投来沉甸甸的一眼,那双眼睛里潜匿着太多复杂情绪,以致她如鲠在喉,心情不畅。
不巧,齐邑也正在看她,悄悄研究她。
“先别问,一个字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