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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高枝儿了。
没成想她贼心不死,居然还能拉拢了刘管事过来杀了一个回马枪。
屋子里一时寂静,沈星溯重新捧起书卷,漫不经心道:“既然她不想要脸面,也不用客气了。你让婆子们拉着她到二进门,当着所有人的面,扇烂了她尽是诳语的一张巧嘴,再剥了裤子打四十个板子,打死也无妨。”
长荣暗暗心惊,知晓主子这样吩咐是真动了怒。
也怪那丫头,居然敢耍心眼耍到沈星溯头上了。
真当沈星溯是个面团揉的,没脾气的不成?
长荣领了命,顺着沈星溯的意道:“主子英明,这样的丫鬟就得重罚,才能以儆效尤。小的前儿夜里在丁公公屋头前的走廊见她鬼鬼祟祟的,猜测她也是个不安分的,定是想巴结丁公公不成被轰了出来。”
“等等!”沈星溯抬起头,眼锋凌厉,“你说她曾出没在丁公公的住所附近?”
长荣把头一点,“是,当时走廊里黑漆漆的,她竟也不点灯,偷偷摸摸的一看就是做贼心虚,若不是被小的撞到了一处,还以为是见鬼了。”
沈星溯拧了眉,细细想来,越发觉得不对。
难怪初次见这丫鬟还一副凛然不可受辱的风骨傲气。
后来对方知晓了自己身份又做小伏低的,削尖了脑袋也要近自己的身。
她这两次从大花嘴中逃生都危急得很,若不是恰逢自己不想在母亲那里落了口舌,早让她做了大花的盘中餐。
寻常女子经此险象环生,早已对他退避三舍。
而她却越挫越勇,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
原来是跟司礼监的丁公公有了勾当。
司礼监的人奸诈阴毒,又仰仗着圣上的宠信妄议朝政,胡作非为。
当今太子对其早已无法容忍,几次交锋,也没让司礼监的人讨了好去。
而沈家又是太子的拥趸。
司礼监的阉党们一向与沈家不和。
这摆明了是想利用这个婢女接近他来渗入到沈家。
思及此,沈星溯面上一沉,竟闪现了几分杀伐之气。
“你先等等!”沈星溯忽然一伸手拦住欲出去回话的长荣,“那刘管事既然有这份苦心,小丫鬟又生死相随,我也只好却之不恭了,你去将人带进来。”
长荣吃了一惊,迟疑道:“主子,那丫鬟还罚不罚了?”
沈星溯含笑反问:“罚什么?给我囫囵带进来,万万不可伤到一分。至于刘管事,你只跟他说人我收下了,让他先回去就是。”
长荣抬眼瞅着他虽满面笑容,可这笑里怎么透着森然的冷意,于是不敢再置喙沈星溯的决定,垂手退下。
不多时,燕洄独自跟着长荣过了几道门来到东厢房的门前候着,等长荣进去禀报了一声,才垂首碎步走了进去。
燕洄的目光十分规矩地盯着自己的鞋面,慢慢地踏过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齐整又柔软的羊绒青莲图样地毯,踩上去如堕云里,极为舒适。
厢房里屋不知燃的什么,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燕洄抬眼悄悄打量四周,没瞧见香炉,却在博古书架旁的帘子上发现坠着一只镂空的银熏球,约莫装满了各色干花香料,暗香袭来,不似燃香刺鼻。
燕洄心中啧啧称叹,感慨沈家权贵,太守为了巴结他们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燕洄的目光飘到博古架对面的一张红木藤面罗汉榻上,却正好与坐在上面的沈星溯对视。
沈星溯穿着鸦青的长衫,斜倚炕桌,手指在桌面上漫不经心地敲了几下,目光探究。
在这样的审视下,燕洄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急忙收回视线,恭敬地与他行了个礼。
对方良久没给予回应,燕洄也不敢擅自起身,扶膝半跪的姿势十分辛苦,最后实在没撑住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沈星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看她动作慌乱地抚平裙角又重新站起,这才开口道:“长荣说你对我一片忠心,要誓死跟随,此话可有假?”
燕洄听罢立即跪在他面前,虔诚地磕了一个头道:“奴婢那日冲撞了二爷,心中愧疚难当,虽然二爷宽宏大量不予追究,奴婢却也每日每夜地辗转反侧,但愿此生能陪在二爷身边做一个末等丫鬟,来世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二爷才好。”
话语炽烈,端的真情流露。
沈星溯却冷哼一声,用靴尖挑起燕洄的下巴,毫不客气地点评道:“可我实在厌恶你这张脸,每每看到都想起你逾规越矩的那一天,这怎么可好?”
沈星溯穿着一双簇新的白底皂靴,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灰尘。
可就算再洁净,被人用鞋尖抵住咽喉的滋味也屈辱得紧。
燕洄藏在袖筒里的手指蜷曲攥紧,面上堆笑道:“二爷若实在不想看见奴婢这张脸,那奴婢便遮住脸伺候。”
沈星溯鞋尖下移,将她轻轻蹬开,一挥袍角从她身边走过,满不在乎地留下一句道:“那就这样吧,长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