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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前厅门口时,燕洄远远望见大敞的门内乌压压跪着一地的人,有张总管和眼熟的几位管事在列,而太太李氏端坐在首位,表情凝肃。
明眼人都能看出屋内充斥着风雨欲来的威压,而燕洄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原在说话的几人极有默契地闭了嘴,待燕洄低着头走到屋内中央,密密麻麻的审视目光投射而来,让她顿时心生不妙,跪在地上后,便听到上首的李氏缓缓张口道:“这次喊你来,没什么要紧的大事,就是简单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就是了。”
燕洄将头伏低,听着李氏严肃的语调,心如擂鼓,反复猜测李氏为何突然喊她来此问话,对簿公堂似的又里外围了这么些人。
联想到李氏方才从华潭寺而归,莫非是她张罗主办的事宜有了差错?
李氏转向一旁的张总管道:“你回来的路上与我说,今年与华潭寺祈福一事的花销有问题。可我看账面上,今年与历年的花销是差不多的,你为何这么断定燕洄私自昧下了一千三百两?”
一千三百两银子?!
燕洄被李氏脱口而出的数目惊到。
她怎敢私吞这样大的银款?
张总管煞有介事地说道:“回太太的话,因为历年账面上的数目都是抬高了的,以备不时之需。其实也用不了这么许多,若无突发的状况,就会将额外剩余的银款退回公中的账上,为不显得杂乱无章,就不会再返回去修改账面上的数目,只添上几笔记上即可。”
顿了顿,张总管提了嗓音,意有所指道:“而燕洄姑娘所报的数目虽与往年的大差不差,各项采买、进香、捐施和做法事等的花销也是相同的,按理应返回公账一笔剩余银款,而燕洄姑娘这边却迟迟没有动静,难免让人生疑。”
燕洄听他言之凿凿地阐述罪状,险些被气到昏厥。
张总管因祈福承办易主一事记恨着她也就罢了,竟豁出去在账面上作假,又收买其他账房管事来一起陷害她!
华潭寺的释心师傅确实要给她一千三百两的银款,可她全都退了回去。
而华潭寺要从中抽取一千两好处的事,张总管也必然是知晓的。
张总管每年与华潭寺生意人情往来,不知收了多少油水,竟敢借此反将一军,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李氏平时吃斋念佛,看似慈悲祥和,可一听到竟有下人敢在这件事上做手脚,这简直是对佛祖大大的不敬,当即动了怒,怎么也要彻查此事。
李氏将视线偏移到燕洄身上,问道:“你也听到张总管所说,如其中有虚,你尽可以解释清楚。”
燕洄徐徐抬头,低敛着眼眸,并未有慌张心虚的神色,李氏微微放松紧绷着的后背,她没全然听信张总管所言,可这事闹得如此大,当然要燕洄给出个说法来,要不然她也没法公然保着她。
燕洄思忖片刻,听清原委后便捺住心神,不自乱阵脚,如实回禀道:“二爷信任奴婢,将此等大事交托给奴婢,奴婢头遭担此大任,每日战战兢兢,直到事办妥了没丢二爷的脸面才松了一口气,又哪里来的胆子敢贪那一千三百两的巨款?太太可以派人随意捡抄奴婢身上和所住的厢房内,再者,与奴婢相熟的人也可来此回话,奴婢行得端正,自是相信真金不怕火炼的道理。”
李氏听罢,脸上神色便有些缓和,张总管一见暗道不妙,忙插口道:“那银票谁知你随手藏在了哪块砖下,难不成太太为了查你,还要将整座沈府的砖墙都搬开不成?”
燕洄忽然抬眼直视着张总管道:“您若这样说,就为了坐实我私藏了一千三百两的事,可谁又知晓您历年来有没有以权谋私,而擅自誊改账面呢?数目几何,都是您一手交接确定的,况且我听说您素来官威甚大,其余管事都不敢有微词。”
燕洄平时纤柔恭顺,行事低调,便让张总管觉得她是个好欺辱的性情。
现下被燕洄连番反问了几句,张总管气得胡子乱颤,指天画地发誓道:“我与其余管事尽心竭力,在府上二十余年,若有不恭不敬之处便叫我天打雷劈。你这样满口胡吣,又在太太面前搬弄是非,可有证据?”
张总管平时行事小心谨慎,料准了燕洄拿捏不到自己的痛处。
而太太李氏,最是念旧情的慈悲心肠,动辄不会对他们这些个几十年的伙计喊打喊杀。
果然,李氏立即打着圆场道:“张总管是府内的老人,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冤枉了他。现下咱们就说明今年祈福一事,不论前尘旧事。”
一千三百两,对于沈府而言,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可若真是燕洄被迷了眼,私自贪了这么些银款,那事情的性质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在张总管疾风厉雨般的诘问下,燕洄阖眸,借着屋外凛冽的寒风定了心神,赌了一口气抬头道:“这事奴婢原是与华潭寺的僧人释心师傅交接,若有疑问,太太尽可以请释心师傅来此与我对峙。”
此话一出,张总管忽然胸有成竹地暗笑了一声,腰板不自觉地挺直了,对着李氏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