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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场景虚晃不清,但沈星溯仍能辨认出自己坐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前厅内。
外面的下人们喜气洋洋地挑着鞭炮在放,火花炸起,院里满是白烟。
待呛人的烟雾散去,执礼的喜娘扶着新娘子迈过门槛。
有调皮的顽童拍着手跑过去,撞得新娘子趔趄着歪了歪,喜帕扬起的一瞬,沈星溯看到燕洄如玉的下颌,启唇轻呼了一声。
他顿时一笑,下意识起身去接她,而自己的腿脚却像是焊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在左右宾客们骤然响起的掌声中,沈星溯这才发觉,自己竟也坐在宾客中央。
走到尽头,喜娘笑盈盈地松开了手。
没人指引,燕洄自宽大的长袖中茫然地探出指尖。
接住燕洄的是一对修长宽大的男子手掌。
两人都着大红色的喜服,在众人面前行礼对拜。
沈星溯又急又怒,随着一声嘶吼,他猛地夺回身体的掌控权,自腰间抽出宝刀,凶神恶煞地站了起来。
眼见喜事居然要见血,众人纷纷夺路而逃。
一时间,桌椅板凳齐飞,大堂内混乱不堪。
沈星溯大步冲到新郎官面前,举刀便砍。
喜帕飘落在地,燕洄所戴头冠的珠串轻摇,她舍命拦在长刀前,眼神像淬了毒般恶狠狠地盯视着沈星溯。
望着眼前陌生的眉眼,沈星溯骤然脱出噩梦,从床上弹坐而起,呼吸急促不安,方才的景象滚滚浪潮般在脑中不断反复冲撞。
他勉强自己静下心来,在昏暗中不知坐了多久。
刚想安慰自己那是梦境,是虚假的,不必放在心上。
可转念想到燕洄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嫁人。
他也不能一世强留她在身边。
那么……
梦里可怖的景象又怎么不是未来的映照?
沈星溯再也坐不住,掀了被站起,当指尖再次触碰到温润的珠帘时,他已做不到像昨夜那般平静、若无其事。
他没直接撩起珠帘便走,而是无声无息地攥了一把珠串在手中,轻轻地勾在一旁弯钩上。
而轻若细纱的幔帐则好处理许多,如何挥起折叠都发不出太刺耳的声响。
沈星溯呼了一口气,屈膝跪在榻前。
燕洄面朝外,安静地睡着,掩在锦被下的身体如妖娆的一段远山。
沈星溯死死盯着她。
梦中燕洄向身侧男子羞赧微笑的情形不断跳闪,与此刻宁静安和的睡颜几乎重叠。
沈星溯伸手,勾着燕洄蜷缩在脸侧的手指,不敢太用力,只虚虚握着,略微减轻了些痛苦。
在燕洄未出现时,他只祈求能再见她一面。
当她陪在他身边后,他却没能满足于此,开始心生遐思,妄图让她完完整整地属于自己。
可惜却是不能了。
燕洄态度分明,对他无男女之情。
指腹在细嫩的肌肤间缓缓摩挲,若让他将燕洄拱手相让,想到来日一名陌生男子这样碰触燕洄,还不如直接杀了自己痛快。
沈星溯伸手轻触燕洄侧脸,为她捻去粘在唇上的发丝。
燕洄在睡梦中感觉有些痒,下意识舔了舔唇,嫣红的舌尖一触即离,在沈星溯的指尖留下的余温却让他猛然僵住了动作。
在皎洁的银光下,他抽回手,静静地看着指尖的一点温润,然后缓慢将相同的位置抵住自己的唇。
在察觉到身体的反应后,他的渴望、卑劣与迷失就如蓬勃跳动的血管般,不可忽视地刺激着他此时的神经。
燕洄一无所知地躺在月光下,呼吸均匀,纯真娇美。
与他此时的模样天壤之别。
沈星溯将脸深深埋在柔软的被褥间,着迷地嗅闻浓郁的馨香。
呼出的气息野火燎原般,掠去了他最后坚守的一点可怜防线。
手掌缓缓向下,探入衣衫中,温凉的掌心与炽热相接时,他猛然绷紧了身体,留在榻上的左手则如攀爬者寻找求生凸起的岩石,无助地纠缠着燕洄的手指。
他在漆黑沉重的水中反复挣扎,因水面上一点白光而不舍得沉入水底。
极致的痛苦与欢愉并行。
最后一刻,他屏住了呼吸,腰背像绷紧的弓弦蓄势待发。
强烈的浪潮冲刷着整个身体,在窒息感的加持下,他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星溯从迷蒙中回归现实,在清醒过来的一瞬间,他震惊地发现,自己方才忘了分寸,将燕洄的手握得几乎有些变形了,这力道足以唤醒一个熟睡的人。
就在他将目光移向上方的一刻,居然不是在后悔自己的无耻的举动,而是庆幸此时房间昏暗,可以勉强掩盖住他方才无所顾忌的丑态。
心剧烈地跳动着,在视线终于落在燕洄紧闭的双目上时,他恍若新生般长舒了一口气,不敢再耽搁,挪动木僵的腿站起,仓促将床帐落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