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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开始有意逗阿奚时,没想到他会如此真诚又炽烈地喜欢,喜欢到连她都心生不忍,怕会伤害他。
"不忍心?"
张瑾并不相信天子所谓的不忍心,他看着她的脸,冷哂一声,“陛下是天子,理应事事顺应法度纲纪,莫要再作这等可笑之语。"
这回她反而笑了,“可笑?”
你在说你的弟弟可笑吗?还是你以为,天子无情,天子谈情就是可笑?
也许他是对的,他太聪慧、也太冷静了,以致于完全不能从他弟弟的角度出发去看待这一切,只能一眼看透她对阿奚并没有太多的男女之情,他看到的仅仅是一个帝王是如何在欺骗朝臣的弟弟。
远远的,秋月带着宫人快步过来,看见她与张相说话,并未近前,而是远远守候。
薛兆也没有靠得太近。
广场四面开阔,微风徐徐,漫天无星,一泓孤月拉长那两道细长的影子。
她说:“朕不觉得这是可笑,但是张相既这样确信,那就请张相一直坚定今日说的话吧。”说完,她转身将手搭在秋月臂上,转身而去。
而她离开之后。
张瑾侧身看向女帝的背影。
只此一眼,他又闭了闭眼,冷漠地转身离去。
凤宁宫中灯火通明。
赵玉珩没有歇息。
昨日午时,女帝随口对他说,晚上再来看他,他便一直静坐等到深夜,因
体弱又怀有身孕,四更时分,才在宫人的劝谏下睡了。
今夜他又没有歇息,就坐在窗前看书,等女帝是否过来。
许屏侍立一侧,小心观察君后神色,他看起来只是在认真地看书,可侧颜总透着一丝清冷孤寂的意味。
他没有对于女帝昨夜的爽约,表达过任何的不满。更没有派人去问过,陛下这两日在忙于什么。
好在今夜四更前,女帝到了。
姜青姝自个儿心虚,路上都匆匆忙忙,一进来就扑进了赵玉珩的怀里,他全身冷冰冰的,她反而奔出一身薄汗来,仰头看着他,“是朕的错,让三郎久等了。”
赵玉珩抬袖给她擦汗,"不必这样急,你如今体弱,出了汗反而容易受凉。"他朝周围扫了一眼,宫人立刻起身,去关紧门窗。
姜青姝朝他笑了笑,“朕没事。”一边说,她一边仔细观察赵玉珩的神色,没有看出任何的冷漠与不悦。
心里不由得暗叹:这个人实在是太不露声色了,他要是发点脾气,她反而还自在些。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赵玉珩却安然自若,牵起她的手,转身往内室走。
屋内又准备了她喜欢吃的糕点。
还是热的。
但太晚了,姜青姝这几日太累,只想快些歇息了事,便表现得兴致缺缺,赵玉珩见了,直接一拂袖子:“既然陛下今日不想用夜宵,就都撤下去罢。”
许屏看了看女帝,欲言又止,想直接告诉陛下,这糕点是君后担心陛下没有好好用晚膳,特意让人反复热了七八个来回的。
就这么撤下去,也太……
但赵玉珩素来不喜欢多言,更不喜欢将自己做过的事拿出来说,许屏不敢多嘴,只上前将糕点全撤了下去。
沐浴更衣后,帝后二人直接熄灯就寝。
今夜赵玉珩的话不多,姜青姝也没什么精神缠着他说话,凤宁宫比往日更为寂静,静到近乎冷清。
姜青姝闭上眼睛睡了,后半夜不知为何,又突然被冻醒,近日分明是晴天,凤宁宫又比其他宫殿更暖和,但她却感觉到那股发自骨头的寒意顺着漫上来。
怎么捂着被子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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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温暖的手探了过来。
"冷了吧?"他温声问。
身侧的人明明与她盖的不是同一张被子,却及时醒了过来,他的掌心暖和得异常,她不自觉地凑近,听到他一声叹息。
“陛下,过来。”
他掀开被子,把她连人带被子抱进来,又重新盖上自己身上那张被子,他的手在她背脊上拍了拍,又问:"还冷吗?"
"……还有一点。"
"许屏。"
外面值夜的许屏闻言惊醒,连忙进来,又添了一床被子。
姜青姝这才舒展了些许,下巴抵着赵玉珩的肩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四肢的寒意渐渐褪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没有睁眼,在黑暗中唤:“三郎。”
“嗯。”
声音清明。
他果然没有睡。
姜青姝枕着他的手臂,突然低低地说:“朕昨夜爽约……”
"不必解释。”他说:“陛下自有陛下的安排。"
她默了默,又说:“三郎总是等朕这么晚,下次朕要是三更还没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