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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着,偏着,太没有底线了。她要什么,他都肯陪,也不管这身子吃不吃得消,好像能陪一日就陪一日。
秦施欲言又止,身为臣下,自然不能在背后说君王的不是,只好甩袖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声,喃喃道: “也不知是福是祸……臣按理说不该多这个嘴,但身为医者,还是想认真地奉劝殿下一句,这世上最难治的病人,就是为心所累的。"
为心所累。
赵玉珩如何不知。
病的不是这具躯壳,他没有办法对症吃药,因为无法克制地靠近症结的根本,清醒又无可奈何,看似甜蜜,又深知其能腐蚀灵魂。
许屏双手交握,立在一侧,屏息望着男人孱弱又挺拔风流的背影,听到他偏首笑了笑,那张俊美如初的脸依然沉稳得令人信服, “我很清醒,也很想活,秦太医的担忧我明白,你只管好好开方子,我会知道分寸。"
“听殿下亲口这么说,臣才放心。”
秦施面色稍缓和,又转身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方子,转交给一侧的许屏,随后恭敬抬手行了一礼, "臣告退。"
他提起药箱,转身出去了。
赵玉珩等他一走,便吩咐许屏, "把我狐裘拿来,我要去见陛下。"许屏疑惑: “可是方才您不是说……”会知道分寸的吗?她险些以为经秦太医一说,君后当打消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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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屏闻言,心底一颤,有那么一刻,她忽然有些明白了秦太医的忧虑,也希望他不要去了。
君后太爱陛下了。越念着她,就越容易忘了自己。
夜色清冷,铜铃摇晃。
宫人在一侧掌灯,姜青姝低垂着眼,在烛光下熟练地批着奏折,偶尔遇到一些较为复杂的问题,则停下来思索。
近日,工部已将第一批水车已经建造完成,并且向全国尤其是南方推行,江南地方官将初步使用及作物生长、收成情况递交入京,由工部统一整理好了再呈上来。
成效颇丰。甚至令许多官员大大感到意外。
工部尚书尹璋在折子里一边陈述事实,一边以诸多溢美之词夸赞陛下英明,以此举可大大改善民生,毕竟本朝吃不饱的百姓还有很多。
提出此案、真正立功的沈雎早已死于闹市之中,姜青姝沉吟片刻,迅速提笔写了赏赐其家人。而沈雎死的前一日,她令秋月记下了那些沈雎提出的方案,也在—一试验推行。
毕竟任何一项政令的推行,都需要浩大的人力物力,与其试错,不如让专业人士先试验再推行,如此三省审议之时也更容易说服那些老臣。
这项任务自然是交给孙元熙,姜青姝还给工部又拨了钱款,以加快其进度。
孙元熙虽然性子内向、也不擅长阿谀奉承、勾心斗角,但这种人才也有相应的好处,他做事心无旁骛,只管埋头苦干,整颗心都扑在了皇帝交给他的任务上,俨然是这混浊官场之中的一股清流。
姜青姝看完孙元熙写的奏折,又拿起另一堆被秋月提前分类好的军政方面的奏折——为了提高她批奏折的效率,如今她会让秋月提前浏览奏折,按照紧要程度分类,必要时做好标记,以免错过重要消息。
虽说前朝内官专权导致误国,但姜青姝显然并不在乎这些,她认为,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情况,一方面是识人不清,一方面是皇帝眼和目皆被蒙蔽了。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显然在她这里,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所以她很放心地用秋月,甚至不避讳地与她聊政务,这样的行为,一方面是在提高秋月的影响力,俨然让其成为暗中参知政务的内相,另一方面,则是让那些身为内官的人看到她的态度,感激她的信任,对她更加忠诚。
此刻,即使已经很
晚了,姜青姝的目光依然清明有神,抬起茶盏喝了一口。
赵玉珩就是此时来的。
他远远看到殿中还燃着灯,就知道她并没有睡,没有让人通报,以免打扰她忙碌,径直走了进来。
姜青姝只觉得背后一暖,鹤氅的一角自肩头滑落,她抬头,倏然撞上一汪清隽温和的眸子。“更深露重。”赵玉珩说。
她惊讶: “你怎么来了?"她搁下笔,看了看外头,又说: "不是说你近日身体不好,要早睡……"
“臣没事。”他把双手拢入广袖里,姜青姝眼疾手快地抓住,却被冰冷如铁的温度冻得轻嘶—声, "你还说没事?!……秋月。”她偏头唤守夜的秋月,说: “倒些热茶来。"
赵玉珩无奈, "陛下,臣的手一向如此。"
"那让朕检查一下,你怀里是不是也这么冷。"
他瞬间哑然,看着她利落地扯开他披着的狐裘,把脑袋埋了进去,为了不碰到他的腹部,她的动作颇有些小心。
"唔。”她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