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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透的可怜陌生人以外,他看见了相当熟悉的、一个小时前他和西宫月昳还在寻找的人。

现在找到了。

血液正在染红那头耀眼的金发。

他情愿没找到。

今天出门,大概真的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

“他就没有自己的私生活吗?”

“有呀。”西宫月昳想了想,“在空闲的时候,凉羽会送几本书给我,然后一起逛街,吃个饭什么的。”非常好用的拎包工具人马甲,是他所有的马甲里唯一一个常驻东京的。

“我是说他自己的,不是你和他的。”太宰治看了西宫月昳一眼,表情略微古怪——他想起两年前的拍卖会上看见的场景。

“……好像没有。”

于是太宰治的表情愈发古怪。

一个人,只有和西宫月昳相处的时候看起来稍微像是“活着”,那这个人的状态究竟是怎样的?这些人都没有自己的人生吗?

“最近两年倒是被拉去喝了很多次酒,编辑部那群人兴奋起来就拉着作者开酒局、吃烤肉,说这是什么文学社的传统。”西宫月昳忍不住吐槽一句,“我作为老板,怎么不知道这是传统?”

是工作上的事。但这份工作和西宫月昳也有关系。

听起来这两人的关系更加奇怪了。

“我还没问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走到窗边,看着西宫月昳,“没记错的话,凉羽泽以前干过雇佣兵这一行?”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窗外的广场热闹着,可惜这热闹被一层玻璃阻隔,无法传递过来。西宫月昳转过身,捏了捏太宰治的侧脸:“太宰君,你不会吃醋了吧?”

太宰治拒不承认。

屋内的时钟慢悠悠走向十点,远处广场上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敲到第十下的时候西宫月昳按住凑过来亲吻他的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拒绝:“可以回去再玩,在别人屋子里这样做,不觉得很奇怪吗?”

太宰治舔了舔唇,拉长了音调,十分不要脸地回答:“不觉得——”

西宫月昳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走吧,看来今天找不到他了。我们去广场吧,那边有夜市。”

他回忆着马甲失去联系前的事情,在心里默默排除了几个地点,再次希望自己不要在大街上某一个角落里捡到自己躺尸的马甲。

……

夜市。

作为病人,西宫月昳的食欲下降了很多,面对高油盐、高糖分的食物,只能远远看着。但他向来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地,说好只在外面留一个小时,硬生生拖着太宰治在夜市里逛了半个小时。

到太宰治提出要走的时候,西宫月昳才慢悠悠地开口:“想喝粥。”

粥是慢慢熬的那种,于是又在店里坐了半个小时。

“十一点了。”太宰治撑着下巴,“就算是怪盗基德,也该收工了,夜市已经逛完,现在回去不会堵车,夜宵也已经吃过了。月月,你别告诉我你想要散步消食。”

西宫月昳把准备好的理由吞回肚子。

“好吧,下次再来。”

“你以前可没那么任性。”

“太宰君,这才多久,你就开始回忆往昔了?”他今天确实拖了好几次的时间,“我只是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总觉得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事。”

西宫月昳自己也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也许是感冒导致的混乱吧。

他们穿过步行街,走到广场右边的第一个街道口,在那里等待出租车。十一点的钟声响起,钟楼之下,青铜的雕塑抬头仰望夜空。这是新开业的广场,最近为了吸引顾客,在正中央临时搭建了一个舞台,每周末都请当下有点小名气的乐团、舞团来表演。

十点的时候,今天的乐团就已经收工了,现在的广场早已没有刚才那么热闹。

西宫月昳仍旧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他站在街道口,难得地有些坐立不安。这明显不在状态的表情被太宰治发现了:“月月,你还好吗?”

“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西宫月昳看着彩色的霓虹灯、来往的车灯、跳跃的信号灯,太多的光线挤进视野,有一种晕乎乎的恶心,“没什么事,休息就好了。”

太宰治关切的声音也忽远忽近,耳朵里时不时就嗡鸣一阵。

西宫月昳有点痛苦地抱住太宰治,埋在他肩膀上。

太宰治被这忽然的拥抱弄得一愣:“月月?”他开始觉得出门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轻轻抚过对方的后脑,思考着最近的医院在哪儿,却无端听见了一击枪声。

应该在广场的左侧。

太宰治下意识观察周围,把西宫月昳挡住。人群被枪声震惊到了,宛如被按了暂停键,刹那间所有人都抬头望向枪声来源处,几秒钟后才爆发出尖叫,开始四散着奔逃。

太宰治也想拉着西宫月昳往更安全的地方走,他们本来就离得远些,想要躲非常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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