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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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才操持过一次葬礼,西宫月昳熟门熟路地联系了相关的工作人员,熟门熟路地走进了追悼会。
在他所有的马甲中,西宫鹤影和凉羽泽的人际关系是最广的,但又有微妙的不同。
西宫鹤影的交际圈大多是萍水相逢,利益为上,除了那群真情实感热血上头的粉丝群体、少部分工作团队的成员和几个熟悉的人,竟是很少有人能称作是他的朋友。除了工作的时候,这个人几乎与社会完全脱节,该失踪的时候谁也找不到他。
凉羽泽就不一样了。虽然热爱摆烂,但他确实身处在极其复杂的人际关系里,死去的仇人与活着的朋友数量差不多,休假之外的时间都在和人打交道。
因此,凉羽泽的离去反而在小圈子内造成了更大的影响。
霞光文学出版社停工了。
人总是一种奇妙的生物,在知晓他人的苦难时,也许会抱有同情,但永远无法真正的感受,只有大家同时体验到失去一个重要之人时,才会深深地理解那种悲伤。
这回来安慰西宫月昳的人少了许多。他们自顾不暇。
小林编辑几乎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西宫月昳和他再见面时,发现已经奔向四十岁的小林编辑鬓角生了白发。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小的纹路,眼窝深陷,所有的痛苦和不解在这一天里无限膨胀,塞满心房,又顺着血管流向全身,最后艰难地从眼眶里挤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失态了,自从他跟着凉羽泽从无尽的黑色漩涡里挣脱出来,走向更好、更光明的道路,就再也没有如此迷茫过。
竹原编辑更年轻些,情绪也更收不住,他差一点就扑上去,掐着早已经不能回复的人大喊:“怎么忽然就抛下我们了!”
往常怕催更怕得不行的作者们,也都忘了自己那些惨痛的经历,一个个比死去的乌龟还要沉默,站在那里说不出话。
好像生活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切割出去,徒留下一块可怕的凹陷。
即使未来会自我修复,也终究要留下一块丑陋的伤疤了。
……
大喜大悲很伤身体,这几天忧郁沉闷的气氛就没消减过,一次又一次。连织田作也沉闷下去,他没有表情,但太宰治看得出来他难过极了。
没有人能接受那种可笑的意外。
活跃气氛的重任落在太宰治头上,他看得透人心,但对如何做一个正常的人类仍旧是有些弄不明白。尤其是在这种他人悲伤至极的时刻,他总不能说自己其实一点也不感到难过,最多有点对真相的好奇。
他一开始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扮演一下同情、悲伤的状态,但很快就放弃了那种想法——如果他也把自己送进悲伤的漩涡,那么这个家就没救了。
“你们还要休息到什么时候?”他对文学社的人说,“凉羽泽经营文学社那么久,就是拿来给你们堕落的?”
他说着极度刺激的话。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太宰治在残忍方面确实有些天赋,他冷静,冷淡,压根不介意别人心里的扭曲。
“月刊特辑还没定稿,周刊也已经延期一天,合作方虽然发来了体谅的邮件,但你们确定要一直拖着吗?难过,难过没有任何的用处。”他在文学社里转了一圈,顺便处理了些许事务,“好好对待他留下来的东西吧。”
太宰治是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帮凉羽泽处理事务。其他人的状态都不好,他虽然嘴上说得狠了一点,但心里很明白这群人暂时没法恢复到以前的工作状态,只能自己顶上,快速将工作过了一遍。
他没打算太负责,简单处理了最紧急的事情,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飞奔回家。
在门口,他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使那份工作上带来的暴躁不要被带回来。然后才开门进入。
“月月。”看见熟悉的人还在,太宰治略带惊喜地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才过去一个白天而已。”
“总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他黏过去,和在外面截然不同的态度,“月月,你别太紧绷了。没人会责怪你感到难过。”
他劝其他人不要沉溺于悲伤,也劝西宫月昳能把悲伤释放出来一点,有点双标,但他真是怕极了西宫月昳因为将感情闷在心底,从而忽然倒下的画面。
西宫月昳眨了一下眼睛,感到抱歉。
“太宰君,你辛苦了。”
大概是怕他承受不住,这一次西宫月昳被安排好好地在一边养病,两天下来感冒差不多也要结束了,早就没有原来那么严重。太宰治却仍旧一副应激过度的样子,把他当做脆弱的人偶,什么事情都不让他做。
他是有点悲伤,毕竟终于确认了是世界意识在进行排斥,而且不知道这种排斥什么时候会落在自己头上。
西宫月昳只能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
更多的难过,则是源于他看见了其他人的悲伤——比起他假模假样的参加一下自己的葬礼,总有更多的人在真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