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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灰尘,整个人也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在斗笠下已经睡了一觉的陈岁安被打斗声惊醒。胃中的酒仿佛还在四肢游走,刚清醒就看到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的她登时便脑袋发热,又看着站在中央要以一敌十的自家大师兄,当下便忍不住大喝一声,“住手!”
她这一声气势十足,立刻吸引了周遭所有人猛地一同转过脑袋来,就看着这晕乎乎的姑娘缓缓操起放在脚边的酒坛,摇晃着身子将其举起扔出。
酒坛在空中抛出完美弧线,在一众高手名家的注视下翻滚飞起,最终毫无悬念地落在无名脚边。卡扎一声,酒坛碎裂,里头溅出的酒水在月光的照射下如银珠泼洒,可只洒在了无名一人的衣裳上。
人群诡异地安静了一瞬后猛地爆发出一阵轻笑。毫无节制的笑声此起彼伏,如同夏日半夜的蛙鸣。
无名几乎要忍不住抽搐的嘴角,不敢相信地别开头去。
陈岁安听着这笑声认真分辨片刻,而后慢吞吞地收回手,将斗笠往下压了压。
一行人收起这短暂的调笑,拿紧手中武器,复又杀作一团。
几年的逃命让这种围攻在无名看来也不过是饭后的普通练手,不等陈岁安再想到法子如何帮到自家大师兄,无名已将那八人挨个堆在了刚刚她指过的空地上。
一地鲜血,断刀,碎布,横七竖八。
无名将四周简单地看过,捡起一把短刀从一人的身上撕下一块布料,俯身将刚刚砸在地上的碎瓷片通通拢了进去。只是空气中的酒味尚在……
陈岁安一手扶着墙壁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刚要开口就被人赶上来扶住了胳膊。
“师兄……”陈岁安看到他面色不对,决定抢先开口,“你还好吧……”
“除了衣裳湿了,一切都好。”无名的语气还是那般,叫人听不出太多的喜乐。
陈岁安闻言低头望向无名的衣摆,刚打算仔细瞧瞧却不慎往前一栽。无名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把人扶住。
“师兄……”陈岁安低着头前后晃着,黑纱之内只能瞧见男人的半干的衣摆,正准备抬头道歉,就听得脑袋顶上传来一声闷哼。
竹质的斗笠边檐敲在自己的下巴处,刚刚被八人围攻都没受伤的无名猝不及防地迎来了今日第一道伤口。
无名长叹一声,伸手缓缓替陈岁安摘下斗笠。卸下那层黑纱,无名才发现她的脸颊已经是通红一片,月色洒下给人干净的皮肤镀上一层银辉,呼吸间无法压抑的酒香飘在咫尺,一瞬间仿佛又带着人回到
“师兄……你可有受伤……”陈岁安抬手,正打算检查一下无名还泛着红印的下颚,就被人一把擒住了手腕。
无名扫了一眼地上的酒坛碎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你的武功,当真是师父教的?”
陈岁安被吓得一激灵,想也没想直接老老实实答道:“还有二师姐、三师兄、四师兄……”
眼看着这人要开始大点兵,无名果断打断了话头,恨铁不成钢似的抱怨道:“当真是一群三脚猫开大会,除了吃喝玩耍就会睡。”
“师兄,在院子里,那晚你还夸我呢。”陈岁安皱着眉头,总归是不太高兴。
“你就当我瞎了眼。等你酒醒我再骂你。”无名轻哼一声,也不等人再反驳处什么便转过身蹲在人前头,道:“上来,准备回客栈。”
给台阶就敢下的陈岁安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选择趴了上去。
空气里的血腥味未散去,留在地面无法处理的血迹想来明日便会被城中巡逻的官兵发觉,无名也只当没看到,背着人一步步走得极稳妥,只道:“明日你便睡一天吧。”
“好,只是今晚我也……”喝醉的人没忍住打了个酒嗝,“也要睡……天字一号房。”
“睡哪都成。”无名笑着点点头,直接一个飞身便奔进月色中。
身后似乎隐隐响起犬吠。无名只当什么都未听到,中途背着人从湖面掠过,一松手,手中的布袋便掉入了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