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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听到消息说侧福晋亲自把老嬷嬷送到了二门,汪芙蓉指尖扣桌吧嗒吧嗒乱响。
前两天她的话,完全被无视了啊,压根不同她计较是怎么回事?
贴身伺候的丫头喜鹊知道自家姑娘的脾气,这几日身边连个能摔碎的瓷碟儿都不敢放,见姑娘这会儿情绪不稳,怕闹出大动静,赶紧捡了几朵绢花过来给姑娘霍霍。“你说,连日来侧福晋关着门在干嘛?会不会再攒个大的等着消遣我?"汪芙蓉吃不下睡不好,火气旺,嘴角起了泡,边问边撕扯着绢花出气。
………“喜鹊看自家姑娘这是多疑多思的劲儿又上来了,尽往牛角尖儿里钻,怕不劝着些要祸事,捡了话来说,“侧福晋不是个多事儿的,没准压根儿不想搭理姑娘,甚至懒得应付,哪儿会攒个大的消遣姑娘?姑娘就是心思太重了,又…”又寻思不到点子上,有点脑子,但不多。“!!你哪里知道我的苦?轮得到你在这儿说嘴?跪下!“汪芙蓉没好气呛道。喜鹊是从小同她一起长大的,又时时肯拦着她,看着她,因此嘴上如此,却也没真的生气。闻言,喜鹊忙跪在了汪芙蓉腿边,顿了顿,还是开口道:"正是知道姑娘的苦,当初奴才才会跟着姑娘一同进来的。奴才看着姑娘这些日子寝食难安,干着急,却又怕姑娘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白给她人做嫁衣。”“我又不傻,你说的是谁我心里有数。只是若不抱团,如何争得机会?阿玛宠妾灭妻,额娘遭人嘲笑,我若不争气,谁还能给额娘撑腰?"汪芙蓉说完这句话,想到两年来在贝勒府的日子,不由心灰了两分,无力感渐渐蔓延全身。
京城豪门勋贵家谁家后宅不斗出个子丑寅卯,胜者为王败者为,好歹凭本事吃饭,这倒好,连斗都斗不起来,她连往上走的机会都没有。
又谈何替额娘出头?
更别提,四爷甚至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还不如伺候四爷的末等小太监有体面。
若是一直这样也就罢了,可四爷对侧福晋明明挂怀,上赶着往前凑,叫她怎么心焦?
红颜弹指老,朝如青丝暮成雪,难不成她就要在这四爷府上坐倚熏笼到天明吗?
再看她的两个闺中密友,一个能笼络好太子,一个能怀上八爷子嗣,怎么她就做不到?
才刚只是气上头,此刻看到姑娘眼神黯淡了不少,似有灰心之意,若是一个想不开,就会如桌上那烛台油尽灯枯,再无生机斗志,喜鹊连忙提醒道:“姑娘怕不是遗漏了什么信息,才刚报信儿的小丫头说,之所以请教导嬷嬷是因为四爷要带侧福晋进宫,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儿?”“对啊!想必消息已经传到宫里去了!否则怎么会有老嬷嬷来磋磨训诫她?"汪芙蓉瞬间瞳孔放大,眼神亮了起来,“你可真是我的好丫头!哈哈哈,我斗不着她,宫里有人能斗着她啊!”
………“喜鹊一时间不知道是心如枯槁的姑娘好,还是这般似着了魔般的姑娘好。
大
亥时一刻,胤祺事毕回府。
进了府门一路到了落雨斋,眼下无人,苏培盛才敢上前恭维:“此次出京替太子办事,虽说人员调动冗杂,各位爷皆欲安插人,盘根错节复杂了些,但是主子爷早有成算,布局精妙,实在是…”
苏培盛说着看主子爷揉了揉眉心,似乎无意听他啰嗦,灵机一动,狗腿道:“连日奔波主子爷也累了,不如去西跨院儿歇了?想必一应热水都是齐备的。况且明儿不是要同侧福晋一同进宫?”
“恩.…”
大
夜深人静,今夜是半夏值夜,铺了铺盖躺在地上,方便随时应声。
阮阮早就上床窝着了,然而身体累极脑壳却精神的很,人也迷迷糊糊的,似乎睡着了,却又没睡沉,偶尔身体也抽抽一下。
西跨院儿早就关了院门下钥,值夜的两个仆妇靠在廊下呼声连天,猛然听到有人敲门,赶紧上前应答,听到是四爷一行人,一个忙开门迎了进来,一个一路小跑到耳房叫人,拉了拉连着各屋的线绳。
房内小铃铛响,仆妇和丫头们听信儿赶紧起身。扶桑和凌霄有条不紊的指挥仆妇和丫头们或起灶或烧水,或烹茶或备点心,一切可能会被叫到的都要立刻准备。冬青进正殿叫了半夏收拾铺盖后,赶紧上前小声的叫侧福晋起床,又怕惊到侧福晋起猛了。
阮阮本就睡得不安稳,眼见着梦中征服了蒙古,大草原一片祥和,格桑花随风飞舞,鼻尖儿似有青草地的香味,陡然间耳畔传来兵荒马乱的声音,难道是敌军兵临城下杀将回来了?
怕是魇着了,见状,冬青一手轻柔的安抚拍着,一边低声轻语地喊着侧福晋,也不敢大声怕吓着。隐约听到'侧福晋'三个字,阮阮总算敛了精神缓缓睁开了眼。
看着面前的冬青,知道才刚都是梦,不由长出了口气。果然连日刻苦学规矩就连睡觉都有规矩,这般拘束到底累着了。
胤祯走到寝殿看到床上坐着的女子额头上有一层薄汗,眉头深拧,神情略恍惚,眸子也有些湿意,不知怎的忽生一丝心疼,走上前去在床边坐了。
光影下,看到来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