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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恼,一笑置之。
她在东宫养伤,不久之前大理寺的人顺着线人提供的地址一层层排查,发现了她,七天七夜地追杀,差一点儿就要全身而退,却不幸被闻风赶来的魏令嘉重伤。若非太子的暗卫接应及时,她几乎要被那把唐横刀拦腰切断。如今腹部还留下一道又细又长的丑陋伤疤。阿诺问她疼吗?
“你自己切一刀试试。”
“我不。"阿诺取来药膏,仔细的为她涂抹,如同擦拭一尊价值万金的琉璃花瓶。
“臭阉狗,离我远一点。"乌鸦抬脚将阿诺踢出数米。他疼地蜷在地上,却呵呵的笑。
这一日魏令则下了衙拒绝同僚邀约,骑马一路飞奔回府。
唯恐忘记任一处细节,他三步并作两步奔向书房,得益于此生拳脚师父的苦心栽培,健步如飞,脚下生风,几乎是闪进的门,提笔描绘乌鸦衔花玉佩。
前世细雪纷扬,骑马飞奔的他听见施娘惨叫。一名魁梧的劫匪正姮着她头发,甩了她一耳光,喝问云吉在哪儿,给没给过她什么?她被打懵圈,听不清劫匪的话,回答稍慢一步,那人便提剑欲下杀手。魏令则只在护卫那里习得简单强身健体的拳脚,本质还是个读书为重的书生,根本不是穷凶极恶匪徒的对手,只能飞扑过去替她接住两剑。
“跑啊!"他吼道。
她根本跑不掉,干脆掉头跑向他。
利剑狠狠贯穿她单薄的身体,血花四溅,洒了他一脸。她真难哄。
总是令他有操不完的心。
到死也不听他的话,怎么反着跑了?
魏令则的笔尖缓缓顿住,一颗岑寂的泪珠旋即滴落宣纸,瞬间渗透。
关于父亲遇害一案的细节,没想到不是云吉不愿意透露,而是冷彤不允许他透露。
林施微还是头一回见识彤姐姐的强硬。
“这不单是林大人一个人的案子,还牵扯了一桩旧案,此案影响甚广,一旦泄露容易造成不可控的舆情,所以嘉少爷不让你打听,也答应你一旦水落石出必定给你交代。"冷彤严肃的说,想了想又补充,“当初云吉只是露个面还未与你说上话,便有两个顶尖刺客欲取你性命,想必不用我说,你也能感觉幕后之人的通天手腕吧。”那人甚至屠戮一整个村子,只因身负重伤的云吉路过讨了一碗水喝,此后云吉再不敢轻易接触旁人,若非命不久矣,他亦不会在此出现。
这些年,他活得不人不鬼。
当然,还有更多残酷真相,皆不适合讲给深闺的娇小小姐听。
林施微并非胡搅蛮缠之人,相反玲珑心窍,闻言便垂了眼睫不再追问,却不料云吉拖着重伤未愈的身子追上她,当着冷彤的面用力拉着她长袖,右手不停比划。“你有话要跟我说是吗?"她问。
果然大小姐还没忘!云吉知道林施微能看懂简单的手语。这可就难为冷彤了,她不知道面前两个人在比划什么。云吉有一堆话要同林施微说,尤其是关于魏令嘉的坏话,以及当年老爷在京师地百般挣扎与苦痛,可他拉着小姐上等绸缎做的衣袖,望着小姐娇养的脸颊白里透红,再想到晋泰胡同里那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太太,心,茫然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在想什么呢?说出魏令嘉的真面目,迫使小姐悔婚吗?先不论小姐有没有悔婚的资格,单说就算魏令嘉同意了,然后呢?然后怎么办?
他来养吗?怎么养?他都快死了!
难不成就为那点骨气眼睁睁看老爷的遗孀遗孤流落京师街头,被躲在暗处的鬼魅分食?
云吉摇了摇头,缓缓松开了林施微的衣袖。“怎么了云吉?“林施微对他笑。
云吉用手比划:好好活着。
林施微点头:“你也是。”
云吉又比划:不要把真心全交出去,倘若魏令嘉辜负你,我便带你走!我们离开京师!
尽管不知还能否活到那天,他眼里的心疼与坚定,还是打动了林施微,这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心疼她,却又完全未掺杂欲念的男子。
他心疼她仅仅因为她是林知川川的女儿。
云吉有一颗滚烫的赤子之心。
林施微轻轻道:“好。”
她信他,所以请一定先把身体养好。
云吉用力地点头。
养伤多口的云吉逐渐恢复人样,冷彤着实佩服当初将他认出的林施微。
现在的他还是又黑又瘦,好在剃光头发顺眼许多。为何非得剃光呢?因为又脏又臭,洗又洗不干净,熏得来为他医治的冷彤忍无可忍,当着他的面吐了一地。云吉捂住鼻子。
冷彤骂道:“傻缺,老娘被你熏吐还没说理,你倒有脸先嫌弃上我了。”
于是她让雨吉打水磨刀,三下五除二刮了云吉的头发,打量光秃秃的黑猴子,冷彤满意地点点头。颠沛流离多年,云吉早就习惯了各种挫折,这次却不知为何,满心酸胀,有抑制不住的苦涩自下而上涌出嗓子眼,倘若给这种感受一个词,应该叫屈辱。身心;早已麻木的他,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