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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再耗着莱斯特了,再拖延下去,他可能真的会把自己折腾得没有人形。届时伯恩家族如果找人负责,最先拿来开刀的就是她。
一路下行都没遇到活人,景昭雾把途径的变异植物都焚烧殆尽,绿色黏液怪越来越壮大,庞大的身躯塞满楼道,在两边的墙面、楼梯扶手甚至天花板上都留下黏腻恶心的液体。
景昭雾一边遛黏液怪一边攻击它,保证仇恨值在自己身上,还要时刻提防暗处的变异植物偷袭莱斯特。腹部和胸口的伤被她用火焰烧灼止血,高温侵蚀导致附近的皮肤都带着烧伤的水泡,行动间带来蚀骨的剧痛,她无暇顾及疼痛,全力朝着菲奥娜的位置跑去。终于,漫长的拉扯、风筝环节结束,景昭雾带着曹叠德找到了菲奥娜。
这一层沉睡的所有变异植物在曹叠德踏入楼层时就陷入应激,发疯一般无差别攻击除了菲奥娜的所有存在,甚至开始自相残杀。
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怕把莱斯特放在地上会让他被变异植物补刀,景昭雾索性把他抱在怀里,寻找到一个离菲奥娜不远的位置,用火焰给自己和莱斯特做了一个小小的屏障。
外面,变异植物大战黏液怪,里面,景昭雾用在95层顺手搜缴的绷带药物给莱斯特止血包扎。曹叠德在和变异植物的大战中被削弱,同时本能地加速吸收这一层浓郁的污染,景昭雾耐心等待着,等待域主人转换的一瞬间,出去给它致命一击。
银色火焰内部的高温让莱斯特浑身冒汗,他本能地摸索着想要脱掉身上的衣服,被景昭雾眼疾手快地按住。“老实点,不想离开污染域后社死的话,就把你的手放下,忍一忍。”
但昏迷的人哪里还能保持理智,莱斯特并没有停下不安分的手,还在听到景昭雾的声音后兴奋起来,他抓住景昭雾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摸摸我…景昭雾,别丢下我。”也不知道莱斯特哪里来的力气,抓住景昭雾手的手格外用力,她倒是能挣脱开来,但他显然意识不清醒,她怕真用力后会伤到他哪里,于是配合地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莱斯特用景昭雾手心心的厚茧摩挲着自己的脸,像是以往被景昭雾抚摸的很多次一样,发出鸣咽的哭腔,“别离开我,好不好……
景昭雾没有回应,她不会给出做不到的承诺,但她也没有撤走自己的手,沉默地看着他用柔软的脸颊蹭她粗糙的手。
她拿枪握刀了很多年,手心的厚茧是有时候洗脸自己都觉得剌脸的程度,但莱斯特这个细皮嫩肉、平常十分怕疼的人却很喜欢被她的手抚摸,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一一这样给他一种她真的在他身边的实质感。
景昭雾并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但这不妨碍她下定决心和他分手。
曹叠德扭曲的怒吼打破了这小小角落里的岁月静好,景昭雾把火焰破开一个小口,观察外界的情况。四周的植物已经无暇顾及别的存在了,除了护在菲奥娜身边的那棵巨树,所有的植物都在曹叠德身边朝他全力攻击着。曹叠德的身形肉眼可见膨胀了很多,这一层这么空旷,但几乎都有些装不下他的存在。
污染域开始震颤,震动到像是发生了大型地震,楼层在逐渐变得倾斜,变异植物越来越衰败,绿色的世界逐渐变得灰暗,因植物而特有的清新草本香气早已弥散了无踪迹,只余下曹叠德身上黏液的恶臭和烧焦的刺鼻气味。缠绕在菲奥娜身上的绿藤也变得暗淡,景昭雾知道,时间到了。
她把莱斯特放在火焰包裹的安全区域里,只身一个人走出,抽出盘在腰间的长鞭,一步一步朝着曹叠德走去。在福金后来补充完整的资料中,她短暂看完了菲奥娜的一生。她知道曹叠德对菲奥娜意味着什么一一一个逃不出的梦魇、一个令人作呕的地狱。
最初,菲奥娜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藻人员工,她和所有藻人一样,刚加入公司,在初级生产线的31层工作。但她又和所有的藻人不一样,她冷静、敏感、充满好奇,她不理解为什么藻人永远要呆在传送带前,不明白为什么藻人永远灰头土脸。每一次上级巡视,她都会抬头,盯着那些衣衫华丽西装革履的领导,疑问为什么他们可以走动、为什么他们看起来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疑问为什么他们不用工作。
是因为他们不是绿头发吗?
可是绿头发就天生低人一等吗?
菲奥娜始终不明白。
很快,菲奥娜还没找到问题的答案,与众不同的她就被巡查工作的曹叠德注意到了。所有藻人都会在巡查的时候畏缩着低头工作,只有菲奥娜会无所畏惧地抬头,会盯着他们,用清澈好奇而毫无阴霾的眼神。
如果别的藻人是森林里无声、沉默的树木,那在曹叠德眼里,菲奥娜就是纯净的小鹿,充满活力,在死气沉沉的树林里闪闪发光。
曹叠德很快便借用职务的便利把菲奥娜调到自己身边,但他没想到,菲奥娜不是脆弱的小鹿一一她是沉默的、有力的、能绞杀人的母树。
母树从树群里汲取力量,从小树苗长大,蛰伏多年,只为了一击毙命。
五年前的藻人污染事件给联邦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