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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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过。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两三次，她忍无可忍，只好整日亲自上阵讲解，并监察各项工役。有一次，东杨村的七嫂带人过来送饭，看到子岱一身沙土蓬头垢面的站在那里指挥，笑道：“龙姑娘，你快回屋去罢。你这花朵般的女孩儿成天在这儿和他们混在一起，乐将军回来我们可吃罪不起。”

子岱灵机一动，这七嫂口齿伶俐，行事泼辣，又是东杨村领头的，让她去帮自己监管这工程可还行？立即把她拉到屋里，给她讲建陂塘的几个紧要之处。果不其然，子岱讲完第一遍，七嫂便记了个八九不离十，第二第三遍后便完全记住，还向子岱问了不少好问题。待到她出去和村民讲时，更是头头是道滔滔不绝，指挥村民也气势如虹，那诸葛汉完全被折服了，俯首帖耳的跟着干活。

一天黄昏时分，七嫂派人过来，原来在新挖的陂塘靠山坡的一面，发现一个洞穴，里面有两具白骨。有的村民怯了，怕挖陂塘惊了山神，不肯再挖，让子岱过去看看。

从外面看去，这洞穴本是山上一个普通的石洞，后来山上的泥石流冲下封闭了洞口。待秽气散尽，子岱带着七嫂点了火把进去查看。洞穴大概四五丈深，一丈多高。洞穴尽头极窄。一具白骨斜倚着洞壁而坐，从大小来看应该是个女子，手边掉落一枚匕首。另一具白骨较高大，似乎是个男子，头枕在那女子腿上。走到近前，发现那匕首下方密密麻麻刻了很多小字，七嫂不识字，把火把移过去，让子岱来读。只见上面写着：

“平游与苍梧决战于商阙，吾平游将士，虽无苍梧之灵力神器，仍力战不屈，战死者十有八九。吾父母弟兄皆葬于商阙。灭族之痛，痛入骨髓。吾一生所爱龙晖，窃得匠神之幻灵珠，以身饲神器，换一时之灵力，斩敌将无数，为吾父母与族人报仇。然晖因供神器，渐失目、耳、鼻、舌之感，终至理智将丧。吾诱其入石洞杀之。亲取挚爱性命之痛，犹胜灭族，亦不欲独生一日。有携吾二人骸骨回平游，合葬玉龙莲花池畔者，吾身着天罗宝衣，刀枪不入，可赠汝为谢。幻灵珠祭之以血，可得灵力数日，多用则身心俱损。切记之！”

子岱小时候听戏，曾听说琅山人是千年前亡国的平游和胥神之后，她以为是唱戏的人编的故事，今天才知道真有平游此国。

她除下那平游女子身着的天罗宝衣，拿到手中端详，只见极细密如蚕丝状的薄薄一层，用剑砍去却丝毫不断，揉在手心便变成小小一团，，颇为神奇。她又在地上四处查看，在洞穴角落里果然找到一粒淡青色鸽子蛋大小的珠子，透过蒙尘，隐约看到中间流光溢彩。子岱惴惴不安道，这难道就是那幻灵珠？如果平游女子在地下所刻是真，那真是天下第一件危险物事，流传出去只怕会掀出一番腥风血雨。她想了一想，把幻灵珠放入怀中，叮嘱七嫂在洞穴中所见不能告诉任何人，用剑将那平游女子所刻之字削去，收敛了尸骨带出洞去。

她告诉村民这尸骨属于在此处避难的两位先人。她会将其尸骨带到乐家军营地，暂时安葬。这下村民才愿意继续挖建陂塘。过了几日，陂塘完工，又接连下了两天的雨。陂塘蓄了些水，波光粼粼，有些鸭子在其中嬉戏，倒颇似琅山旧日的风光。

子岱想起立川和师父，心念一动。不如还是去找立川，问问他有没有师父的消息，没有的话，她便亲自出发，去找师父。但心中又有一个声音问道，找着了师父又如何？既然他们没有回去，那定然是有比见她更紧要的事。

她一时间只觉得这外面的世界之大，却无一人关心着紧自己，也无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真是好生无趣。只待把那平游二人的尸骨送回玉龙莲池，就回琅山罢，铜虎玉燕总应该还在家乡等着她。

到得营地，便见到从瑶渚新送回来的一批受伤的将士，那郭副将竟赫然在内。他在军中职位颇高，子岱惊道：“你怎么会受伤的？梁荣开始攻瑶渚城了么？乐将军怎样了？”

郭副将笑道：“托姑娘的福，小人的伤无碍，乐将军也好得很。梁荣一直按兵不动，我们也不知他是何意，想着出其不意，偷袭了梁荣在玉龙的阵营一次。不料那里防卫极其牢固。我虽受了点皮肉之伤，倒还打探到了些消息。原来那梁荣心计极深，他娶回沈家小姐后，并不着急给他死去的岳父和大舅子报仇。他只在玉龙驻扎着，等苍梧国君把他岳父家的爵位封地都赐给了他，他才肯出兵。回来后，乐将军说，我们本来人少，既已受伤，更无需去硬撼梁荣。师勒和沙陀几万大军在此，自当由他们出战。”

子岱颤声道：”那...师勒和沙陀，究竟谁要去出战？“

郭副将道：“大家都不想做第一个去和梁荣开战的冤大头。不过我离开瑶渚时，听说师勒沙陀终于同意联兵攻打玉龙，大约就在这几日，领头的是师勒的统领，特别年轻，姓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