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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缠着厚厚绷带的脚上,面色瞬间一绷。
“你没事。”他带着点讥诮说,“原来这就叫你没事,我要是不过来,你就能这么忍着放着,等着它慢慢恢复再回家是吧?”
其实不是这个原因。但他蹲下去握住了她的小腿,钟嘉慧轻轻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也就随他去了。
“罗芸的事先放着。”吴霖抬头,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先回去拍片,养伤。”
“我不回去。”
吴霖眉心一跳,拧眉看向她。
钟嘉慧慢吞吞地掰开他的手,说:“我不回去。”
吴霖慢慢起身,温声说:“嘉慧,都会过去的。这辈子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能让你去慢慢想她,都会过去的。”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伸手捏住钟嘉慧的下颌,打量的目光一寸一寸地下滑,语气带着一丝困惑:“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钟嘉慧压下了他的手,不适应地皱眉:“你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今天是这么了?”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吴霖反手握住钟嘉慧的手腕,力度不容挣脱,就这么把她拉到身前,“你就是只鸵鸟,但凡不想面对的事情就想埋到沙子里去。”
他每天都在揣测她的心思,好不容易觉得她软和了些,离远了就觉得有什么不对。
果然不对。
吴霖低声暗骂了一句,反手扯回见势不对就想开溜的钟嘉慧,盯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我不想再等下去了,你给我个交代。”
“……”钟嘉慧低着头弱弱说,“你要什么交代…”
吴霖的声音简直温柔得能腻死人:“你跟我回去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做什么?开音乐室?继续读书?还是…”
他顿了顿,循循善诱:“做我的妻子?”
钟嘉慧望着吴霖,眼中水波盈盈,仿佛下一秒就要感动得哭出来似的,吴霖心中一动,刚想开口,就见她甜甜地笑起来。
“我说,你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吴霖眼皮直跳,末了自暴自弃地捂住了脸:“我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钟嘉慧收回笑容,像个老干部一样四面八方平稳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不重要,”吴霖轻轻捋顺她的头发,“你只要知道这世上不只有罗芸一个人关心你就成。”
“这很重要,”钟嘉慧嘴唇微微发颤,倏而拔高声音,冷冷地扫射向他,“这很重要!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你跟罗芸谈恋爱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如果马玲说的是真话,我也没有脸面…”
吴霖深吸一口气,直视她的目光:“谁跟你说我和罗芸谈恋爱?”
他眼底似乎在冒火,但钟嘉慧显然更失望,她淡淡地说:“他们都看见了,你别骗人。”
话音刚落,一股大力从肩膀上传来,”咚”地一声重重地把钟嘉慧按在了墙上,她吃痛地皱眉,不满地瞪向吴霖:“你……”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钟嘉慧!”吴霖冷冷地打断她,眼底微微赤红,一字一顿地从喉咙里挤出话来,“我是骗过罗芸,但我从来没骗过你!”
声音戛然而止,吴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钟嘉慧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一直以来她都处于两难境地,一则有愧于罗芸二则对不起吴霖,而如今他说什么?
教室骤然陷入寂静,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眼眶发红一个身体僵硬,只能听见急促的喘气声起起伏伏。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霖哑声说:“嘉慧,你听我说。”
“好,”钟嘉慧疲倦地坐倒,一滴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她压住哭腔,说,“你解释,我听。”
吴霖蹲了下来,试探着想替她拭去眼泪,被她扭头躲过,有些失落地收回手。
他小心斟酌着字词。
“我那时候只是想着接近你,嘉慧……”
遇到罗芸那天,他想要把母亲的骨灰坛带回东城去。但母亲宁愿把自己的骨灰洒在西北大地上也不愿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家乡,冥冥之中老天作祟,他紧紧抱着的骨灰坛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脱手而出。
他不能永远留在这里,他低声对母亲说,他还有一件事情非做不可。
雨水很快积了一地,眼看着母亲的骨灰就要融于水中时,他身边伸出一只手。
吴霖一眼就认出了罗芸,他看了她太多次,以至于连她身边人的面貌都刻骨铭心。
而罗芸看着他的眼神,他也不陌生。
那是他无数次从镜中看见,他自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