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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想着后面跟着的是谁,却见面前递来两颗山楂。
岑璠抬头,瞧见了一张温和的笑脸,阳光映入那双眼睛,似有光彩。
她站起身,行了一礼,“将军。”
杨知聿伸手道:“岑姑娘若是难受,不妨吃点这个。”
岑璠看了眼他手中的山楂,没有接,嘴瓣微启,却什么也没说。
杨知聿没有解释,将果子浸在水中洗了洗,“洗干净了,岑姑娘别嫌弃。”
岑璠眨了眨眼,缓缓伸了手,“多谢将军。”
杨知聿将两颗果子放在她手上,“不必谢,我姓杨,你可以叫我——”
话未说完,岑璠便接着道:“那日在彭城也多谢杨将军。”
杨知聿收住话,嘴角轻轻牵起一抹笑,“岑姑娘客气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岑璠摇头,“将军之恩民女记在心上,若改日需要,定会报答。”
杨知聿轻轻一笑,眼微沉,同她说道:“岑姑娘,这世上有恩也不一定要还,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能交易。”
岑璠微蹙起眉,抬头看向他。
杨知聿觉得她是没听明白,耐心解释道:“比如我刚才给姑娘果子,只是因为觉得投缘,并不是为了让姑娘谢我,再比如姑娘给那些马夫银子,却买不来真正的尊重,在彭城或许没有用银子买不来的东西,可在洛阳,比起银子,人更认手中的权。”
岑璠并未反驳,两颗山楂仍攥在手里,思索片刻,平静问道:“将军为何同我说这些。”
杨知聿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她,负手而立道:“没什么,只是想让岑姑娘明白,奴仆收银而不做事,叫奴大欺主。”
他话音顿了顿,眼神微变,转过身,道:“反之,挟恩图报者,也必非善类。”
岑璠虽是听了进去,却并不愿将这些道理计较的太明白,“民女记住了。”
杨知聿转过身,一双眼眸深邃幽长,“姑娘记住就好。”
他似还想说什么,却见远处跑来一人。
“杨将军,殿下说有事要找您商议。”
杨知聿向他扫了一眼,提起一抹笑,不知为何带了些讥讽,低头一了脚旁边石子,“知道了。”
岑璠又吹了会儿风,便回了马车。
乳娘坐在马车上,手中抱着一个鎏金八角盒,见到她笑呵呵打开盒子,“姑娘,刚才有位军爷来送东西,说是送给姑娘。”
岑璠看了看盒中山楂和杂七杂八的药材,眼中清浅无波,“这是谁送来的?”
“一个普通将士而已,老奴看着像是替人来送东西,倒没说是谁。”乳娘脸上仍挂着笑,“姑娘你说,会不会是——”
“乳娘替我把这个盒子还给杨将军吧。”岑璠立刻道。
乳娘话噎住,看了看手里的盒子,收了些笑,“原来是杨将军送来的啊…”
岑璠攥了攥手中的两颗山楂,点头道:“乳娘就说,将军送的那两颗山楂我收下了,其余的还请他收回去。”
乳娘一向知道岑璠的脾气,无奈却也只好照着去做。
当然她也不敢把岑璠的话原分不动说给那些官兵,只说马车里备有药,这些药材还是该留给军士,思来想去又怕那将军误会她们嫌弃送来的东西,连连道了好几声谢,这才罢了。
*
进入洛阳,已是三日之后。
虞家在洛阳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宅院在大市以西的位置,宅门也比寻常的氏族矮上几分。
这也不算稀奇,虞家家主佃户出身,能有今日的造化,还要多亏姻亲黄氏。
当今世道,什么都不如背靠氏族来的强,若是生来便在世家自是再好不过,若没能托生好人家,便像这位虞老爷一样,靠着一副好皮囊和吟诗作赋的本领,做上门女婿,也是一种出路。
总比当个穷苦百姓,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饿死强太多。
不过这黄家大老爷在廷尉做官太过清正,就连大氏族都敢得罪,家中几房又不争气,好不容易提拔上去两个儿子,谁曾想两人前些日子醉酒在街上说了冒犯天子的话,念在其父为官时鞠躬尽瘁,只是将两人革了职,各打了五十大板。
可刚乞骸的黄老爷却经不住此遭打击,腿一蹬撒手人寰,这一番闹腾下来,刚兴起没多久的黄氏也基本算是完了。
不过这虞家老爷似早就想好了出路,早些年靠着一手好字常与皇后母族胡氏往来密切,黄老太爷一死,也根本不会怕黄家剩下人找麻烦,立马将外室养的女儿接了回来。
等在门口的人虽都为虞老爷指派,可皆是黄家早些年送来的人,一想到那外室女即将进门,不约而同黑沉着脸。
那辆马车停在家门口,无人上去迎接。
岑璠下了马车,向大门走去。
众人渐渐看清那张脸,却不由都深吸一口气。
他们老爷当年正是因为容貌俊美才被夫人看中,家中几个姑娘相貌都不差,可都不如这外室之女,身段窈窕,肤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