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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只能听见碗筷的声音,一缕光从窗棂透出来,洒在桌上。
若忽略刚才跪了满地的人,倒也像是寻常人家的一顿饭,其乐融融,岁月静好。
只是这宁静也没持续多久,不过一会儿,虞家便来了人,还是虞佑柏亲自来的。
元衡并不意外,带着岑播出去,快到门口时,又揽住了她的腰。
岑蟠想躲,可他却压低了声音,“要还想好好回虞家,就别动。”
王府的大门敞开,虞佑柏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小女私自逃婚,违逆圣旨,还请殿下赎罪,莫要同小女计较…虞家的阵仗并不算小,有从虞家带来的,也有跟过来看个究竟的,杂七杂八什么人都有。
元衡手臂一收,让她又贴近了些,“岳父大人莫不是糊涂了。”
虞佑柏没想到他会恬不知耻这般称呼,微微抬头,竞是看到两人亲昵的姿态,身子一震。
“你…”
元衡气定神闲,“我二人情投意合,何来逃婚一说。”虞佑柏慌了一瞬,眼睛转了转,藏起情绪,“殿下见谅,小女前几日一直心情不悦,昨日说是要去街上,却忽然出了城,谁也没告诉……
他拱手一礼,从容一笑,“如今看来,应该是误会。”元衡嘴角勾起一丝讥诮,“虞大人是说,昨日自己的女儿同郑姑娘出城游玩,却一概不知。”
虞佑柏抬头,眨了眨眼,似是惊讶,不过须臾,眼睛里竟是蓄了泪,“殿下不知,播儿自幼不在我身边,与我不亲近,什么事都不同我这做父亲的说…这说不见就不见了,我这个做父亲也是担心,失了方寸,还请殿下见谅。”岑播摇头笑了笑。
还未回话,只听见一声同样的低笑,“那倒是奇怪了,皎皎不同岳丈大人说,倒是乐意同本王说。”岑蟠顿时觉得不自在,嘴角的笑骤然收起,抬头看他时眼神异样。
他怎么会知道皎皎这个名字……
元衡道:“本王觉得,这与谁亲近倒也不必强求。”此句一出,虞佑柏彻底被哽住,说不出话。“岳父大人要是担心皎皎,不如本王多派些人跟她回去,这样本王也放心。”
这话并不是对着虞佑柏说的,而是对她说的。岑蟠抬眼瞧他,又扫了眼台下眼睛还湿着的父亲,还有张着嘴议论的人。
她虽是不知道晋王都做了什么请来那道圣旨,可总不会说是他自己非要娶。
虞佑柏今日大张旗鼓来王府,应当是想坐实她逃婚的罪,这样一来,便能将晋王这欺君之罪坐实。而他这个做父亲只要能亲手除掉她,整个虞家想必也能不受牵连。
不仅能解决了她这个麻烦,说不准还能得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晋王刚才不让她回虞家,想必便是等着这一刻。被他找回洛阳,就注定,她没其他路可再选了。就和他说的一样,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而他心里还打着什么算盘,她也清楚。
让她领回去人,无非是为了监视她,防止她再走。一箭双雕。
但起码选他,她不会有性命之忧,
岑蟠无声叹气,弯了个笑,美目流盼,“但凭殿下安排。”
元衡不曾回避半分,目光收起了所有所有凌厉,满是柔情。
只是岑蟠不曾承这情,逢场作戏,须臾间便收了目光。细腰骤然离了手,元衡手指微曲,吩咐了几句,便有人跟着岑播,一起回到虞家的队伍。
父女二人同乘一辆马车,虞佑柏双手交叠,时不时看她,“播儿…
一张口,却又换了称呼,“皎皎是真的愿意嫁给晋王?若是不愿意,大可以同为父说说。”
岑蟠倒有些敬佩她这位父亲,她以为自那次他把她关起来,就该翻脸了才对。
她阴阳怪气道:“圣旨已到将近十日,父亲此时再问,应是已经来不及了。”
虞佑柏紧抿了唇,手一拍膝盖,往窗外斜了眼,似是有所顾虑,倒也没说什么重话,“皎皎若有什么心事,以后可与我多说几句,莫要让家里人担心啊…
左右不痛不痒,眼下和虞家闹掰,倒真成了她的不是,岑蟠便同他道了歉,“是女儿的错,考虑不周,让父亲担心了。”
虞佑柏并没有多少高兴,“嗯"了一声,算是敷衍地接受了她的道歉。
直到虞家的马车走远,元衡才转身回去。
脸上的笑收起,目光透着阴鸷。
他并没有忘记,这府里还有一个人。
燕誉堂是王府的正堂,平日若是杨知聿来了,并不会在此等着,定是会进内院。
元衡屏退周遭的人,看着堂中闲坐着的人,始终挂着一副笑。
不同于他,杨知聿身上穿的还是干练的胡装,坐在那里,身姿挺拔,倒显出几分浩然正气,可眉间终究有怅然若失之感,少了些棱角,
瞧见他这副模样,元衡眼神只有不屑,面容虽是憔悴,却盛气凌人。
他坐在他对面,握了酒壶,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杨知聿笑道:“殿下这身子,被打了军棍,还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