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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荡漾。后来便是床榻上都沾染上了花香,伴随满帐金梅,如同在春意盎然的梅园。
春色止时,元衡抬高她的腿,往她的腰下垫了枕头。岑播不知他此为何意。
他这几口在路上很少碰他,她不由怀疑,莫不是这些日子一直记着,想到很多新的法子折磨她…岑蟠皱眉,要将那身子下的枕头抽出。
他俯身抱住她,声音嘶哑,似在克制,“别……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岑播也能感觉得到,他并不打算再碰她。
她一动未动,帐内安静,只剩下温热的喘息。帘幔金钩上,悬着一只香囊,随着床榻的静止,也渐渐停止了摇摆。
他这么一折腾,岑播一整日便是昏昏沉沉,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翌日晨起,天已大白,房中无人。
傅媪说晋王离开晋阳一月,有事务要处理,今晨由她带她到府里各处看看。
洗漱过后,用膳后岑播用帕子擦了嘴,却又有人端来了药。
那药闻起来不怎么苦,却也奇怪。
岑蟠问,“这是什么药?”
傅媪觉得直接说出不妥,只委婉道:“是给王妃调理身子的药,还是昨日殿下特地嘱咐的。”
岑蟠盯住那碗褐色的药,似闻到了茯苓和当归的气味。她眼睛似渐渐看透,袖下的手攥紧,随后却又松开,一只手端起,什么也没说,一饮而尽。
傅媪似在她眼底看出一丝不愿,本不想强迫,见她喝了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又拿了只熏烟来,“王妃把受伤的那只手伸出来吧,多熏几次,当是能好的快些。”
岑蟠犹豫伸出手,傅媪看了看她的伤口,点了熏烟,伤口悬于白烟之上,手心被烘烤地微烫,仿佛凝结在筋骨的淤伤都被散开,血液活泛起来。
岑蟠记得,他之前送来了许多药,其中就有几枚熏香。当时乳娘总在她耳边念叨,她只是用了其中一盒软膏,其它的药原分不动放在里面。
傅媪道:“那香当时还是老奴亲手准备的。”“依殿下的性子,王妃心里肯定有怨言,老奴知道,可这手是自己的,总要学着爱护,王妃可别和自己的手过不去。”
岑蟠仔细看了看傅媪,这位老媪眉目慈善,眼尾的皱纹都如同温润细流,说出的话也是如此。
她对这位老媪总是莫名的好感,总在哪里见过,十分亲切,可就是想不起来。
岑蟠点了点头,显然是听了进去。
熏香熏了有一阵,散去一室药香,岑播和槿儿跟傅媪一起出门。
晋阳地处北,王府内建筑恢弘大气,书房也有好几处。元衡今日并不在平日处理公事的地方,就在这后殿的书房之中,那书房并不算大,是藏在后殿的观景湖后的一栋阁楼。
也是晋王平日里的待客之所。
书房所在的位置风景宜人,打开门向外望去便能望到湖边景色,若是冬日,坐在湖边围炉煮酒,倒也着实惬意。湖面上铺有石桥,湖岸边荷花待放,岑播沿着石桥而过,路过那书房时,房内的门正好是敞开的。她似感知到什么,往那敞开的大门内望了一眼。他恰好就坐在大门敞开的地方,桌上只有几卷像是公文的东西,被扔在一边。
修长的手里似拿了一只笔,他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目光相接。
他的目光中好像含有别样的情绪,似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遥远却又不可及的东西。
岑蟠站在庭中,娉婷袅袅,阳光铺洒在她的衣裙上,衣裳薄纱银丝,映出层层暖意。
元衡一时失神。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夏日凋零,一切瞬息万变,换成一副冬日之景,眼前的人和记忆力一道消瘦的身影渐渐重合。
直到远处传来悠扬鸟鸣,元衡才回过神。
他抿唇,起身拿着那支笔向她走去。
“孤刚才在书房看到一支画笔,友人所赠,孤不怎么会画,便想着那给你,若是用得习惯,你便拿去。”岑蟠闻言,往桌上看去,那张桌案明显是用来待客,上面放有茶盏酒杯,还有一座小巧的博山香炉,可就是没有一支笔。
那桌上的公文,也像是从别处搬来的。
他来这里等他,难不成就仅仅是因为看到一支好看的笔,想给她送过来?
岑蟠不解,眉轻轻皱起,看着他停滞在跟前的手。那眼神迫切,不像是另有目的。
岑蟠却仍心存犹疑,更何况她来到洛阳后,本就没打算再用母亲留下的名号再画。
她推拒,“我其实许久.………”
话还没说完,他打断,“你拿着。”
岑蟠读不懂他的执拗,她抿了抿唇,接过那支笔,仔细打量一番那支狼毫笔。
她懂画,自是也懂笔,羊毫柔软,用于渲染,而这狼毫坚韧,用于山石花草勾形,擅画者常用。这支笔上的狼毫,劲健光泽,拿起来不轻不重,笔杆上似有淡淡的香气,想来也是贵重之物。
岑蟠行礼,“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