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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静谧无声。纵使她同他从回来后便没说话,那碗药还是如期端上。起初,他还有意瞒着,那碗药要么是傅媪端来,要么是乳娘端来,渐渐却是连装也不想装了。

今天他亲自将那碗药端了上来,汤药温热,还泛着丝丝白雾。

他刚沐浴过,换下了白日的那身胡服,穿着宽松平常的衣裳,虎口的牙印转为青色。

他同她说了回来后的第一句话,“喝了。”岑播抬头,收起了伪装,“殿下除了这些手段,还有别的吗?”

元衡沉默许久,未怒,也未争辩,“可以,本王也想同王妃谈谈别的。”

他利索地放下碗,坐在旁边,“王妃愿意怎么谈,孤也想听听,咱们现在就可以坐在这里谈,谈一晚上孤也可以奉陪。”

他这番话像是做了让步,可却像是无理取闹,非要让她就这番发问说出个所以然来。

更何况她觉得,她同他没什么好谈的。

岑播低垂目光。

她并没有忘记今天,青天白日下,他对她做的事。他生了一张冷峻的脸,说出来的话也强硬,却长了一张会骗人的嘴。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事,她可不愿意。

那和尔朱阳雪所说被圈养驯化的鹰有什么区别?岑蟠这么想,便没再说什么,端起那温热的药碗,仰起头,露出雪白的鹅颈,一饮而尽。

元衡愈发静,瞳色暗沉,浓云翻飞,像是要凝成一块儿冰。

她的指细白,刚沐浴过后的脸颊还残浮浅浅的酡色,朱唇上留有药渍。

元衡抬起手,轻轻揩掉她嘴角的那滴药渍。岑蟠就那么看着他,一双同样冷的眼中满是倔强,唇上水润。

他眼中仿佛染了墨色,挑起她的下颌,俯身舔舐品尝起那丝丝苦涩。

府中的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知道府里的两个主子吵了架。

从晋王那被咬破的唇上能看出来。

隔日,乳娘拿了作画的纸墨笔砚来,“姑娘许久未画了,老奴看府里有几处景致极好,不如和老奴出去走走,看哪处好看,画下来也能解闷。”

岑蟠本意打算封笔,也不想画这王府的任何一处地方。画一幅画太费神,若是无心,所画之物也只会无神。画的所言无物,对不起所画之景,不如不画。她坚定道:“不画。”

乳娘一时间哑语,”这……

窗外似有人影攒动,她身边扎着双髻的只有紫芯。岑蟠收回目光,“乳娘你们回去吧,我无事。”乳娘说,“湖中的荷开的正好,姑娘出去采些莲子也是好的。”

岑播还是出了门。

槿儿,紫芯连带着府里的喜鹊,几个小丫鬟在后头,拿了罐鱼食,采莲子的竹筐,比起初来湖边的那次,安静了许多。

湖中的荷花开了满池,正是盛放时,早开的那批荷花早已经败了。

荷便是如此,起初开得星星点点,毫不起眼,忽然一个晚上便绽开满池。

可花期也短,盛放过后不久便是凋败之景。岑蟠沿石桥而行,多折了些莲蓬,心中想着曾经画过荷花败谢盛放交替之景,心中感慨。

自也是没注意到身后静悄悄跟上来的男人。几个小婢女并不惊讶,槿儿将手里的小竹篓悄悄递了过去。

岑播走在几人最前面,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沉香。她手顿了一下,却也并不多惊怪,只是刹那间明白了乳娘非要带她来此处的用意。

她摘了莲蓬,便没了那个闲情逸致去拨,将整个莲蓬扔在了横她身前的篓里。

傅媪和乳娘相互看了一眼,傅媪暗暗点了点头,将那未剥好的莲蓬拿出来。

元衡似是知道傅媪什么意思,掐了一颗莲子出来,剥好递到她唇边。

那虎口上的一排印记太过明显。

岑播未回头,看不清神色。

元衡眉微竖,声音低沉,“吃。”

傅媪脸色有异,元衡似也意识到不妥,手微微捏紧,“剥好的,你吃了吧。”

周遭的人略松了一口气。

傅媪道:“如今天正热呢,这新鲜的莲子清凉解暑,王妃多摘些,老奴晚些时候再让人煮些莲子羹给您尝尝。”直到傅媪开口,岑播才终于有了些反应。

她微微张嘴,那颗莲子便滚入了口中,新摘的莲子透着清香,还泛着些许苦涩。

她又折了几只莲蓬,元衡步子迈的大,她慢慢悠悠往前走,他便停一步跟一步。

到了湖心,岑播抓了一大把鱼食,洒在湖中。鱼食在湖中散开,湖中的彩鲤聚在桥边,似一匹锦缎,争抢鱼食。

这王府的锦鲤应当经常有人喂,岑播洒出的鱼食太多,剩了许多飘在湖面上。

争抢的鲤鱼啄了几口,似觉得没意思,便四散游开,悠闲自在地钻到莲叶下。

岑播放下手,手扶在桥上,许久没说话。

“再过一阵日便是乞巧,晋阳有烟花,你和孤出去转转吧。”

乞巧之口,月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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