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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去,他们只去两个人,车上能坐五个。”
随越喜上眉梢,然而唇角还没有完全咧开,对面就飘来一道严厉的反对:“你腿没好全,瞎去晃荡什么?”
随越上扬的唇角由不得收住,迎上顾泽幽幽凉凉的目光,反驳道:“我自己的腿我心里有数,走几步不碍事。”
“你能肯定?”顾泽冷淡反问,“万一呢?”
说来奇怪,他对自己向来相信概率,曾经独自驾车穿越南疆无人之境,哪怕明知危险指数十之八/九,也不信邪地去赌那个十分之一。
当下却将那些不要命的癫狂抛之脑后,即使事关的仅仅是他人脚踝。
随越被顾泽温度直线下坠的质问怼得卡了壳,干脆懒得伤脑筋周旋,任性地说:“我就要去。”
顾泽蛮狠的那一面又在彰显,一口回绝:“不行。”
随越太阳穴突突跳动两下,满腹火气燎上大脑,克制不住地脱口而出:“你凭什么管我?”
顾泽脸色铁青,与她对视的一双眼瞳寒光粼粼,锋锐似刃。
随越有被迸射的凶光刺到,心下惴惴,可依旧不打算退让,固执地瞪回去。
几秒不到,只听“刺啦”一声,椅子摩擦地面,顾泽蹭地站起来,急促而去。
赵秀芝诧异不已,“唉”了一大声:“怎么走了啊?有话好好说嘛。”
随越同样意外,望向顾泽头也不回,急急忙忙的背影,胸腔一沉,感觉两人的关系又僵了。
但她的计划没受影响,等着巴勒恒他们收整好,慢慢走去门口。
随越正要收起拐杖,坐上供电所的皮卡,一辆碳黑色,熟悉的牧马人沐光疾驰,一脚刹停在皮卡后方。
卷动的浮灰滚滚上扬,随越讶异地倚靠拐杖,去够皮卡车门的手倏然停滞,费解地望过去。
牧马人驾驶座车门从内推开,一身嚣张锋芒的顾泽快速下车,大步接近。
“去给别人添什么乱?”顾泽凉薄冷情的尾音尤在绕梁,不给随越丝毫反应时间,一手夺过拐杖,一手将她扛了起来。
被他打横抱过数次,这还是随越头一回体验到双脚陡然离地,腹部压上另一个人肩膀,上半身下弯的被扛姿势。
顾泽仅用一条胳膊便把她桎梏得毫无转圜余地,她无甚安全感,双脚惊慌失措地乱晃,“啊啊”叫个不停。
等随越得以落地,已经被他放上了牧马人副驾。
顾泽举止利落速度,立马给她捆好安全,他再坐上驾驶位,点火启动车子。
冷酷的车身迎风冲出,半开的车窗呼呼狂刮,车外景物加速后退,快得融成模糊一帧。
随越鬓发乱飞,感受到非同凡响的车速,惊怔地抓紧安全带,扭头看去。
顾泽直视前方,下颌紧绷,眉心微蹙,高耸突出的眉骨压得一双眼瞳更显犀利摄人,阴鸷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
随越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气。
无非是她不过脑子,话赶话吐出的那句“你凭什么管我”。
可她又没有说错。
他们如今的关系一言难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剑拔弩张,谁也不是谁的谁。
他凭哪点插手她的活动范围?
顾泽寒着一张脸,默不吭声,随越也不开口,没好气地甩过脑袋,凝视窗外。
厚重车轮碾过一片片逐水而居的僻静村落,直至供电所的皮卡停靠在其中一个,顾泽才踩了刹车。
随越被顾泽抱下车,放眼望去的确是和镇子截然不同的景象。
附近流淌的只有一条时有时无的小溪,村子荒芜严重,枯黄沙土连绵起伏,草木匮乏,破旧的房前屋后栓住一些老弱牛羊,还有几只骆驼结对,缓慢越过远处山丘。
随越珍惜和每处地方的初次相识,明亮双瞳滴溜溜转动,详细饱览四周。
打电话报备供电所的人家就在前方,屋内很快有人走出,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陪同一对精神矍铄的老人。
随越认出那个年轻人是班上的体育老师哈赛。
哈赛也注意到了她和赵秀芝。
他简单喊了一声“赵老师”,着急忙慌地走向随越,问候敞亮,中气十足:“随老师。”
随越浮出自然的社交微笑,好奇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哈赛在内地读的大学,汉语比许多当地老师都要流畅:“我爷爷奶奶家,爸妈都去山上放羊了,他们忙不过来,我放假就来帮忙。”
“这样啊。”随越瞅向他身后的一双老人,后者已经和巴勒恒交谈上了,应该是在沟通检修电桩。
她收回眼,笑着和憨态可掬的男老师继续寒暄。
顾泽站在距离随越两三步的位置,垂眼瞥过她高高上翘的嘴角,眸底的暗色又添了深沉一笔。
“随越。”他忽然喊。
缄默一路的男人冷不防出声,随越难免惊异,收住和哈赛的交谈,仰头侧望。
顾泽神色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