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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我立刻带着兄长出谷。”
陈洲闻言朗声大笑,“原来是误会一场,大家都是自个人,何必这般见外!”
话音落,他又严肃表情道:“今日的确有宵小来犯,你兄长误打误撞与他们撞上,先打了起来!这才引得我们警觉,算下来徐公子还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徐步凌眉头微蹙,他直觉方才与他交手的那波人不是此人口中“贼子”这般简单,但触上江辞宁的目光,他又立刻把心思都压了下来。
“小子大闹将军地盘,不对在先,将军责罚便是,但小子有个不情之请。”
徐步凌看向被关押在一旁的几人,“他们都是我过命交情的弟兄,今日都是为了帮忙故而舍命前来,将军还请责罚我一人,饶过我这些弟兄。”
他话音落,立刻有人道:“步凌!我们乃自愿前来,有难同当!”
“是啊!你的亲人就是我们的亲人,何必如此分你我!”
一片喧哗声中,陈洲鼓了鼓掌,大喝道:“好!”他走过去,亲自为徐步凌解开铁锁,拍了拍他的肩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又何必说见外之话。”陈洲笑着看向江辞宁:“我曾经乃是镇国将军的副将,小宁唤我一声陈叔,你既然是小宁的兄长,便也唤我一声陈叔吧。”
江辞宁立刻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接话:“陈叔同我爹爹情同手足,兄长随我一起唤陈叔正是再合适不过。”徐步凌虽然有些狐疑他的态度为何转变得如此之快,但听闻陈洲乃是正规行伍出身,又曾是姑父的副将,双眸微亮,抱拳道:“步凌见过陈叔!”
陈洲见他这般上道,心中更加欣喜,赞道:“果然是镇国将军的外甥!颇有将军当年风采。”
就在此时,谢尘安忽然开口:“听闻徐公子亦有征伐沙场的抱负,他日徐公子必定也能如你姑父一般声震朝野,名扬天下。”
江辞宁抬眸看向发话的谢尘安,对方负手而立,面上带着淡淡笑意。
陈洲一听,连连说了三个好字,又拍了拍徐步凌的肩,道:“都别在这呆着了,谢先生和小宁快回去换身干衣,步凌也带着你的弟兄们去处理伤口。”江辞宁见他们身上都有不同深浅的伤口,正色朝着众人行了一礼:“今日之事虽是误会一场,但辞宁还是要在此好好谢谢大家,大家的恩情,辞宁都记下了。”众人早就对徐步凌这个公主妹妹好奇得紧了,今日一见面,对方就跟画上的仙子似的,说话又和和气气,中人霎时心生好感。
“殿下哪里的话!我们与步凌兄弟相称,他的事便是我们的事。”
“是啊,也算是跟着步凌长了回见识!若不是一同前来,还真不知道此处竞藏着这么一支精锐,还真是开了眼了!”
说话之人是个敦实憨厚的青年,此时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说者无意,但徐步凌早就发现这支藏在山谷里的大军明显与大齐编制在内的军队不同,他心中有疑,但是没有机会问小宁。
此时听赵晏一说,徐步凌后背发寒,忙打岔道:“大家伙都受了伤,劳烦陈叔安排我们简单处理一下。”陈洲识破他的意图,暗自点头,嘴上道:“我还需去审查贼子,便不做陪了,星楚,带大家去处理。”江辞宁看了一眼漆黑无边的暗牢:“虚惊一场,陈叔忙完也早些歇息。”
众人安置下来,已接近后半夜。
江辞宁喝了一碗姜汤,此时竟是有些燥热发汗。分明已经沐浴更衣过,她身上却似乎依然缭绕着那股若有若无的清苦药香。
如瀑青丝散在枕上,她贴着自己冰凉的长发,试着让脸颊上的热意冷却。
然而依然燥热难眠,反倒连耳尖都跟着烧起来。江辞宁无奈地将被子掀开,伸出玉臂。
有微凉的风裹挟着春夜的草木清香席卷而来。夜风缱绻,轻抚她的唇。
江辞宁微愣,旋即恼怒地扯过被子来盖在头上。黑暗将一切记忆变得清晰。
她闭上眼,脑海中赫然出现的是一张冷白如玉的脸颊,和他濡湿的鸦黑长睫。
江辞宁狠狠咬了自己的唇一下。
她强迫着自己去想些别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总算迷迷糊糊有了几分睡意。
梦中有一双温润的手轻轻缠绕着她的发。
丝丝缕缕的黑发像是肆意生长的藤蔓,攀附在如玉指尖之上。
烛火摇晃,他面上覆着的鎏金面具折射着细碎的光,晃花了她的眼。
她试着伸手去摘他脸上的面具。
她盯着他苍白冰冷的唇,指腹轻轻摩挲过面具边缘。冰凉细腻的触感,一下又一下剐蹭着她的指尖。他没动。
于是她一点点,试探着摘下面具。
旋即撞入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
却是谢尘安。
江辞宁猛然惊醒。
就在这时,窗棂被人极轻地敲了下。
她恍惚片刻,瞬间警觉起来。
江辞宁收敛声息,侧耳倾听片刻,窗棂再度被人叩响。江辞宁死死盯着窗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