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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完,再回来时便将两人请到二楼。
临窗的位置,温知聆和谈既周各坐一边。
点餐是由谈既周负责,他选了几道自己觉得不错的,之后给温知聆看一遍,她没有忌口,就这样定下。
有的人喜欢自己做主大大小小的事,有的人不喜欢。
温知聆就是不喜欢在琐事上费心思的人,当然她也不挑剔,别人吃什么她都可以跟着吃一点。
闲下来后,温知聆看了会儿手机。
温实侨几分钟前发了条消息,问她见到妈妈没。
温知聆点开聊天框,打了长长一段字,却忽而想到年初时和她爸爸在电话里起的争执。
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晌,她蹙起眉,又全部删除。
只回了三个字。
见到了。
这个点温实侨估计不忙,她回了消息后便收到他的回复,每一条都在问葛云仪。
以前他通过她打听葛云仪的近况时,温知聆还天真的想过,也许父母还有复合的机会,现在她只感到费解。
但为了圆谎,温知聆只能编出一个又一个谎言。
下午在咖啡厅,温知聆给她妈妈发照片时,不死心地问过,明天回去前可以见一面吗,她可以打车过去。
葛云仪没有答应,因由也合情合理。
温知聆没有那么脆弱,不至于因为这点事难过得像天塌了一样。
可是定定地看着屏幕上,自己凭空臆造的关于葛云仪的一切,她忽生委屈。
谈既周发现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喉间忽而有种瘀滞感,温知聆用力咽下,摇头说:“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不知道自己眼圈通红,起身准备离开时,手腕却忽然被谈既周从后面拉住。
他跟着站起来,绕到温知聆前面,毫不设防地看到她的眼泪。
灯光下,沿颊的泪迹在她的瓷白脸上,很像玻璃裂痕。
谈既周很久没有这种无措的感觉了。
他没有哄女孩的经验。
几个发小里只有陶可星一个女孩子,但陶可星是朵霸王花,段柯被她从小打到大,只有她把人揍哭的份,没有她受委屈的时候。
倒是安慰过痛哭流涕的段柯。
但那不一样。
有其他桌的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很巧的是,今天谈既周穿了件深色的牛仔外套,和温知聆站一块儿,像极闹别扭的小情侣。
女孩子在高高大大的男生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且两人都长相出众,让人很难忍住好奇心。
温知聆察觉到,低头用指腹胡乱把眼泪抹掉。
“温知聆,”谈既周站在她面前,将她遮得严实,隔开旁人的探究目光,语气放软,“你倒是和我说说看,怎么了?”
她开口,鼻音很重,“我就是心情不好。”
因为心情不好就在人家面前哭一场,未免太莫名其妙。
但那些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温知聆自己都觉得无关紧要,不知该怎么和他说起。
她没忘记和他道歉,咕哝着说:“对不起,害你跟我一起丢人。”
谈既周低头看她,“心情不好啊,那哭就哭吧。”
他刚刚甚至还想过是不是她哪里难受。
回身从桌上抽了纸巾递到她手中,他声明一句:“我也没觉得丢人。”
一个人活了将近二十年,或多或少经历过几件尴尬的事,对比之下,今天这场面真算不上什么。
温知聆的眼泪渐渐止住,睫毛被湿气裹着,眼周和鼻尖都红。
谈既周陪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去的时候,菜品已经上齐。
不论怎样,饭还是要吃的。
执着筷子坐在桌边时,温知聆已经好了大半,不过仍垂着眼皮,有些逃避谈既周的视线。
虽然他说了不丢人,但她还是会不太好意思。
这家菜很合口味,温知聆食不言,闷头吃完了一小碗米饭。
谈既周帮她把玉米汁续上,“现在好点了吗?”
“嗯。”温知聆说:“我没事了。”
她不是爱哭的人,哭过一场反而有奇效,有种发汗退烧后感觉到的轻盈。
她问谈既周,“你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吗?”
他坦然道:“有。”
“你怎么调节呢?”
谈既周思考几秒,认真给了她回答,“一般有两种情况。”
“一是如果导致心情不好的源头出于我自己,就尽最快速度把它处理好,或者往那个方向努力。另一种情况,它不是一个可以抽丝剥茧的实际问题,而是让人感到困扰的外部状态,不因我而起,那就暂时把自己从里面抽离出来,去做点其他事情,散散心。”
他说话时,温知聆听得专注,身上那股好学生的气质藏不了半点。
仔细想了想,温知聆说:“我属于第二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