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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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高坐着的几位皆是缄默不语,气氛一时沉寂下来。
湛钧恍若未觉,向着王熙凤躬身致歉。
“这位便是琏二奶奶吧?在下还要像琏儿奶奶告个罪呢!在扬州时,在下不小心误会了琏二爷,一时不慎,竟出手伤到了琏二爷。幸而有林大人从中调停,琏二爷并没有怪罪。只是,既然见到了琏二奶奶,我想着还是得赔个礼才是!”
说罢,打了个手势,一个小厮捧着个一尺见方的匣子上前来。
指着匣子,湛钧似乎还有些后悔,“这便是我的赔礼,还望琏二奶奶收下。说来,幸好那日我顾忌是在林大人府邸,收了些力气,要不然只怕琏二爷的手可能都要保不住了。若是那样,只怕我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都怪我从前走南闯北的,下手一直没个顾忌。好在小妹已经找到了,以后我也该修身养性,做些安稳营生了。”
平儿上前捧了匣子递到王熙凤面前,看着匣子里光彩夺目的宝石头面,王熙凤僵着的脸才算是缓和几分。
林家这次来的是个姓孟的管事,也在一旁帮腔说话。
“湛少侠年少英才,老爷可是十分看重呢!”
贾母敛去眼中的遗憾之色,笑容和善的开口道:“莘凝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一个丫头了,她能和家人团聚,我们都很替她高兴。鸳鸯,去我房里把莘凝的身契拿来。”
王夫人看向贾母,见她神色坚决,又看向一旁的王熙凤,眼神示意着什么。
王熙凤恍若未见,若无其事的移开眼神,指着平儿捧着的匣子凑到贾母面前说笑道:“哎呦,老祖宗,您看看,我这还白得了一幅这么好看的头面呢!这湛小哥儿也太客气了些,我家琏二爷那皮糙肉厚的,受点伤有什么要紧的?”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怎么想的只有王熙凤自己知道了。
贾母瞧了一眼,也赞了一声。
“嗯,是让你讨着便宜了。琏儿挨了打,你倒是收了礼,心里保不准有多高兴呢吧?”
两人只顾着说笑,没一人理会王夫人。王夫人心中不快,又不好当堂发作,只能耐着性子坐在一边。
鸳鸯很快拿了身契过来,贾母又从手上褪下个翡翠镯子,让鸳鸯一并递给湛钧。
“莘凝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些年,我是很舍不得她的。本来我还想着,等莘凝出嫁了,给她备上一副嫁妆的。现在她有了家人,也别忘了我这老婆子,往后到了京城还要来看看我才是。这镯子就当是我给凝丫头的一个念想了!”
湛钧接过身契粗粗看了一眼,而后贴身收好,拿着镯子对着贾母拜了一拜。
“湛某替小妹谢过老太太!”
湛钧一行人离开后,贾母挥手让身边伺候的人都出去候着。
王夫人迫不及待的开口:“母亲,您怎么就这么把莘凝的身契给出去了?端看她这一手绣技,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贾母冷哼一声,“你想的倒好,难道你没听见凝丫头她那哥哥说的话吗?看他那满身的气势,想必手上是沾过血的,怕是连人命也是有的。那样的人,你要么能一劳永逸,要么就别与他为难。瓷器不与瓦砾碰,我们这样的人家,更应当珍重自身才是!”
王夫人讷讷不敢言,被贾母训斥了许久,才和王熙凤一起告退。
在贾母那受了气,王夫人转头就撒到王熙凤头上。
“我当时让你劝劝老太太,你竟假装看不见!莫不是被别人的一点蝇头小利给收买了吧?”
王熙凤当时面色大变,一个劲儿的喊冤。
“我哪是那等眼皮子浅见的人?还不是那姓湛的说的话把我给唬住了,他可是说了,我们琏二爷被他伤的险些断了手!那样凶残的手段,我哪里敢逆着他的意思说话?要是一个弄不好,说不得当堂就要见血了!”
王夫人气急,只可惜事情已成定局,再懊悔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愤愤离开。
闹腾了半晌,贾母只觉得额头胀疼,让鸳鸯给点了安神香,靠在榻上小憩了一会儿。
待到精神舒缓过后,贾母让人把莘凝绣的‘麻姑献寿挂屏’搬了过来。
带着西洋镜细细看了许久,贾母心中难掩震撼。
“让人把赖大家的叫来,我有事要吩咐她。”
赖大家的来了之后,贾母使人上前,附耳嘱咐了几句。赖大家的连连点头,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婆子抬着挂屏离开了。
这挂屏又被重新装饰一番,辗转送进了宫中。
湛钧尚不知耗费了莘凝诸多心血的绣品又起到了什么作用,他正在码头和孟管事道别。
林如海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完,孟管事也要回扬州了。湛钧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自然是不和他们一道回去。
先是替莘凝销了奴籍、改换良籍,办完这最重要的事之后,湛钧拿着林如海的亲笔信和信物敲开了京城前军都督府的大门。
天色昏暗,室内只点了两只蜡烛。灯火摇曳中,上首坐着的壮硕男子低声沉吟。
“确是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