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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笑起来。
闻亭丽被她这样子逗得直笑,好奇地说:“为什么说他很有个性?这位陆小公子很不好打交道吗?”
“不不不,听人说,这陆小先生顶好打交道,只不过他做事很有原则,刚接掌陆家,就给十几万工人大发补贴、增加员工休假、改善宿舍条件,最后还大搞什么分红制度,把他祖父气了个半死,当时人人都说陆公子是个败家子,料定陆家的产业会迅速缩水,没想到才半年,橡胶厂和糖厂的效益就翻了一番,从此,自上到下都对陆小公子心服口服。可是头半年,陆家当真是腥风血雨,外界都以为陆小公子会扛不住,没想到他硬是若无其事撑下来了,所以大家才说他有魄力有个性。”
燕珍珍顶会讲故事,闻亭丽听得津津有味,这时,柳苑华带着一位年轻的女老师过来找闻亭丽。
“这是教务处的陈先生,她有事找你。”
闻亭丽不明就里,忙放下笔随柳苑华出去。
那位陈先生冷冰冰地说:“根据学校的规定,每位转学生进校门时都需参加一次摸底考试,教务处的先生们已经来了,稍后会对你进行单独考试,你跟我过来。”
闻亭丽错愕地看向柳苑华,柳苑华也是一脸惊疑,半路悄声对闻亭丽说:“往年的确有针对转学生的考试,但一般以面试为主,今年可能因为邹校长不在,所以米歇尔副校长临时增加了笔试,别担心,你刚转入务实,题目不会太难的。”
到了小教室,就看见上面坐了一排先生,米歇尔校长也赫然在列。
闻亭丽惴惴鞠了一躬,坐下来一看卷纸就傻眼了。
第一道论述题便是《法国大革命对欧洲工业发展的影响》(注)
算术题更是又偏又刁钻。
磕磕巴巴写了一个钟头,上面的老先生开始交头接耳,陈先生越来不耐烦,时间一到,不容分说将卷纸夺走了。
闻亭丽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下午时分,柳苑华再次带着那位陈先生过来找闻亭丽。
“成绩出来了。”陈先生直截了当地说,“你的国文和数学各自只答对了一题,英文也不及格,教务处的先生们现在已是一片哗然,这成绩比最差的学生还要差许多,比起学生规模,学校一向更重视学生质量,像你这种水平的学生只能立即劝退。”
柳苑华大吃一惊:“怎么会,我看过闻亭丽同学过去的成绩单,以她平时的水平绝不至于考得这么糟糕。”
陈先生意味深长地看着柳苑华:“柳先生,你是在质疑这场考试的公正性么?别忘了刚才是米歇尔校长和教务处一起监的考,当时你也在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闻同学第一天来,也许只是不适应务实的考题才没发挥好,这样就劝退未免——”
陈先生说:“米校长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刚才紧急召集几位在校的校董进行了一次商讨,最后决定:准许闻亭丽在本校念到毕业,但为了不影响今年毕业生的整体质量,校方不同意她以务实的学籍参加大学入学考试。八月底就要联考了,以闻同学现在的水平不可能在短时日内赶得上来,倘若强行让她以本校的学籍考试,必然会影响全体毕业生的声誉。”
闻亭丽脑袋嗡嗡作响,她转到务实来就是奔着考大学来的,这边不给她学籍,岂不是又得回秀德开学籍证明?乔太太死都不会同意的。
等等,她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我想见一见米歇尔女士。”
“我陪你一起去。”柳苑华忙说。
米歇尔在办公室里悠然浇花,听到敲门声并未回头。
“什么事?”
“米校长,闻亭丽第一天入学,目前仍处在适应阶段,校方要不要等她适应一段时间以后再进行摸底考试,最后以较高的成绩为准?”
“没问题。倘若你和闻亭丽都对这次考试成绩有异议,再过一个礼拜,甚至一个月再考一次都行。”
闻亭丽心里一晃,看样子,不管她再考多少次,米歇尔都会有本法叫她考不出“理想”成绩的。
联想到今早米歇尔打量她的复杂眼神,闻亭丽几乎敢肯定这位副校长受到乔太太的影响了,难怪乔太太那天答应得那么痛快,原来在这等着她呢,她几乎能看到乔太太那得意至极的笑容。可恨米歇尔表面上做得滴水不漏,即便其他校董会的成员提出质疑,也没人有那个耐心重新检查试卷上的题目。
更何况,谁又会为了一个学生得罪副校长呢。
“闻同学还有什么异议吗?”米歇尔款款坐下, “学校不过是按照章程来办事,希望你体谅一下。毕竟我们学校的宗旨是培育英才,而非照顾庸才。”
闻亭丽清清嗓子说:“学生刚背完了务实中学的学生守则,记得第四十八条校训说:凡是取得育英奖学金的学生,都会被评为务实的一级优秀毕业生,既是一级优等生,想必学校不会不肯给学籍,这条守则我没背错吧?”
米歇尔的目光透过镜片笔直地向闻亭丽射过来,缓声说:“是有这么个规定。不过‘育英奖学金’是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