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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钦言随秦域进了厨房。
秦域询问过他的口味,从冰箱里拿出牛腩、虾仁等食材。
他做饭很讲究,会的基本都是南方口味的菜,以及西餐,由此对食材的要求很高,处理起来也非常细致。“景澄喜欢吃软炸虾仁,你帮我给虾开背吧。”
秦域也没跟谢钦言客气。
"好。"
谢钦言拿过那盒虾仁,先去解冻。
他们两个人的身高都接近190,在这一方狭窄的厨房里不免显得拥挤。
景澄来到厨房门前一看,两个大男人分工明确,各自忙碌,画面挺和谐,只是充满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你会做饭吗?”忽然,秦域出声问。
谢钦言停顿几秒,“算会,但味道很一般。”
“这样说一定是在谦虚。”秦域斜睨了眼旁边的人,“在国外待过的人都要被迫练习厨艺。”
谢钦言无声勾唇,他在国外的那几年醉生梦死,完全不值得回忆。
景澄注意到谢钦言的神情变化,心脏蓦然一缩。
他大概猜到谢钦言想了什么,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那时,他在国外,与之相隔上万公里,每次抬头看湛蓝天空的时候,景澄都不可避免想到,他那边应该已经黑了。心里怪他、怨他,却还是盼望着他有天能够回来。
也许感情就是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被冲淡的。
放手从来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做到的,而是在悄无声息中发生。
景澄转身回到了客厅,他还是看电视吧。
厨房里,有条不紊进行着。
谢钦言将虾仁清洗干净后,熟练开背,秦域一看就知道他是会做饭的。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场意外,他和景澄已经结婚了吧。
他那么喜欢景澄,两个人在一起肯定也会幸福的。
想到这点,秦域的心情很复杂,既为自己感到庆幸,同时又后怕,还有些悲天悯人。
因为他得到的幸福是建立在谢钦言的痛苦之上。
情绪作乱,秦域切菜时有些心不在焉,刀尖一下划过指尖,鲜血涌出来,滴在了食材上。
谢钦言比他更快留意到,动作敏捷抽出一张厨房纸巾,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去贴下创可贴。”
“没事。”疼痛反而让秦域清醒了,他按住伤口,望着谢钦言,索性直截了当说:“我很爱景澄,他是我过去三十几年人生中唯一的光亮,如果你还在期待自己有什么可乘之机,那我明确告诉你,不可能的,只要我活一天,就会一直对他好。““话不要说得太满。”谢钦言噙起唇,不屑一笑,“我曾经也像你这么想的,但人生总有意外。”
“可我不是你,以爱之名做伤害对方的事情,这事儿我干不来。
秦域的话戳在谢钦言最痛的地方。
他隐忍不发的情绪陡然间涌上心头,“那换做是你失明了看不见了,你会怎么做?难道要他守着一个瞎子,每天只围着这个人转,什么事情也无法安心,就这样毁了他下半辈子吗?”
“你现在这样质问是觉得自己很无私吗?”
秦域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他看着谢钦言,眼中有鄙夷,“无私自古以来都是值得被歌颂的,既然这样,景澄怎么还会恨你?他难道会不清楚你是为了他好吗?”谢钦言被问得哑口无言。
景澄坐在客厅沙发,清清楚楚听见他们的谈话声。
秦域看透了问题的本质。
以爱之名进行伤害,归根结底就是仗着那个人他爱你才敢越过底线、肆无忌惮。
厨房里沉默了很久,不知过去多长时间,谢钦言先走出来。
景澄转头看向他的那一眼,委屈、脆弱,如隔千年。
他们对视着,什么话都没说。
但也能看到他眼里翻江倒海般的愧疚。
谢钦言没吃饭就走了,也许是待在这里犹如慢性凌迟,愧疚难安。
他走后,景澄进到厨房,这才看见秦域的手受伤了,他用纸巾捂着伤口,血已经染透了纯白。
“疼吗?”景澄走过去问。
而他轻抬起眼帘,“你疼吗?”
彼此之间心领神会。
景澄问的是他手上的伤口,他关心的却是那一年被抛下的他。
积压的情绪犹如发了酵,景澄用力摇摇头。
眼底的酸涩让他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握住秦域的手,拉他去客厅。
医药箱拿过来,景澄将碘酒、棉签所需要用到的找出,放在桌上。
“受伤挺好的,不然人怎么才能长教训呢?”
景澄将染血的纸巾拿下来,小心翼翼帮秦域消毒。
他自始至终没眨眼,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只专注地看着他。
消完毒,景澄帮他缠上纱布,刀口切得有些深,只用创可贴是不行的。
“你可要记着,这几天别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