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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初三的考场内，偶尔有学生好奇地看向讲台旁新加的位置，坐在那的女孩漂亮安静，却很眼生，并不是他们的同级。

这新加位置上坐着的正是苏茵，一周前，她在年纪主任的安排下做了两套初三年级的考卷，成绩优异，又和邓老师长谈了一回后，学校终于同意让她跳级，参加初三上半年的期末考试。考完这回，如果她的成绩能过了平均线，下半学期时，苏茵就能和初三生一起上课，学年结束时参与升中考。

其实按照她的年纪算，读高中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个时代的情况特殊同一年级里学生岁数差异大的情况很多，邓老师与学校领导们也是考虑了这个情况，才同意了苏茵的跳级申请。

……

考场中静悄悄的，只有几位老师喝水时偶尔发出的声响，时间一点点过去，苏茵也交出了自己的答卷。

考试结束，学生们半喜半忧地离开学校，忧的是成绩，喜的是即将到来的寒期，只有少数成绩拔尖的学生单纯为假期兴奋。

走出教室的苏茵心情不错，只觉得自己的计划又完成一步。接下去的寒假她有很多自由时间，等她了解清楚市医的情况，再找个借口接苏父苏母进城，看病治疗又近了一步。苏茵心情松快，坐着晃荡的公交车回到了公社，却见公社里人来人往，面色都有些严肃。这样的情形，苏茵只在之前陈由岭火情的时候见过。

她有些好奇，眼尖地看见了正钻在人群里的苏芳，忙招呼她过来，两人跑到一旁小声地讲话。

苏芳都不用她问，就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陈山公社的两户人家失窃了，大队长很生气，说这是群众困难时期的恶劣行径，要严肃处理呢。”火情之后，陈山公社的人一下没了住处，只能往周边转移，清河公社离得近，接收了不少陈山公社的人。

本来就是受了难来的，还失窃，这是祸不单行，雪上加霜了，两户人家心里多难受可想而知，陈山公社的人大多是一个村迁来的，也都感同身受，要求队长严肃处理。而队长苏建设，临时受任安置受灾人群，结果偏偏在清河公社这个地头出事，他要担不少责任，焦头烂额之余，更对盗窃的人恼火。

清河公社一向太平，怎么最近又是火情又是偷盗的?真是多事之秋!

苏建设叹了一口气，还是打起精神好好安抚陈山公社的人，又从自家拿了点米粮给失窃的两户人家暂时度日。

苏芳，“茵茵姐，你回来得晚不知道，之前社里吵得厉害呢，那陈家村被偷的人家有个刁婆，上来就说是咱们公社的人干的，说到这里是掉进了贼窝里，骂的话可难听。”苏茵听得皱眉，她同情失窃的两家，可也不喜欢任由别人地图炮般上来指责。

清河公社收容陈家村的人，是组织上的任务不错，可社里出地方出人，提供了多少帮助?在这边出事，就指责所有人，那些无辜的清河公社社员得多寒心?果然苏芳也补充当时场面混乱，“社里的人肯定都不认啊，咱们公社多少年了没出过事?怎么陈家村的人来了就出了这档子事?指不定是陈家村贼喊抓贼呢!”苏茵笑了笑，脑海里都想得到这些话一出，两个公社肯定互相指责得更厉害，现在看起来场面平静，估计是队长苏建设赶过来后费了不少功夫安抚下来的。她问苏芳：“陈家村的人丢了什么东西?”苏芳：“钱呗，一家丢了五块，一家丢了十二块。”

十七块，对于农户人家，这钱不算少，苏芳回忆了一下，补充道，“其实各家还丢了一些吃食，不过这些比较零散，是后头再清点时才发现的。”苏茵想，会是谁呢?这个时代对人口流动的管制还是挺严格的，外来人口流窜过来作案的可能性较小，这事还真大概率就是两公社的人干的。

队长苏建设也在想这个问题，他板起脸，神情相当严肃，语气他很严厉，“清河公社向来作风优良，陈山公社的社员们也是我们的好同志，我绝不允许一颗老鼠屎坏了集体风气，这件事，我们一定要查到底，查透彻!"

“做下这件事的人，不要有侥幸心理，这件事我会报到县里派出所，让公安同志来处理，这个人要是能听我一句劝，就立刻自首，争取从轻处罚，不然等公安同志们到了，谁也帮不了你!”他番话说完，底下两个公社的人纷纷鼓起掌来，他们目光为灼地往人群里看，似乎化身成了什么神探，能通过一双眼将犯罪份子挖掘出来，被盯视的人当然也不甘示弱，理直气壮地回看，场面-度看得苏茵苏芳两个年轻女孩发笑。

……

大广场上的人闹哄哄地散去，苏茵回到了苏家院落，苏母正在正厅切苹果，见了苏茵，忙招手让苏茵过去吃。

苏茵拿起一瓣苹果，淡淡的清甜味冲入她的鼻腔，她慢慢咬着——水果在这个时代也不是能常吃到的，因此她连着皮一起，吃得很珍惜。同时她也理解了为什么大广场上那么热闹，苏家人都没去凑热闹。

苏母一边切着水果，一边也在看苏茵神情，苏家人都知道苏茵今天去参加初三的期末考试，但对这件事最挂心的，无疑还是苏父苏母。苏母仔细看自个女儿，苏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