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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道:“大人在、在忙,请夫人稍等片刻。”
其实陆奉在暗牢,恭王一案结案在即,陆奉急着要供词,亲自下场审讯。禁龙司别的没有,刑罚让人眼花缭乱,只是看着眼前一捧雪团似的夫人,小卫没敢说实话,这等腌臜事,还是不要污了夫人的耳朵。
江婉柔轻声道谢,看这小卫脸色通红,还饶有兴趣地问了他年纪多大,可否婚配,把小卫的脸彻底臊成了猴屁股,连忙踉跄着告辞,翠珠笑道:“夫人,你看他,快烧起来了!”
江婉柔看着翠珠,“他长得不错,心思也单纯,翠珠,你觉得呢?”
翠珠忽的一愣,跺脚道:“夫人!您别臊我了。”
翠珠也一溜烟儿退下,江婉柔笑了笑,观察陆奉的居室。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房间宽敞明亮,摆设却十分简洁。一张硬塌,一套金丝红木桌案,旁边兵器架上摆着几张弓、两把弯刀、一杆长枪。寒冬腊月,连个火盆都没放,冻得江婉柔手脚冰冷。
可能陆奉走得匆忙,桌案上十分凌乱,砚台里墨汁还没干。江婉柔叫人打了热水,亲自给陆奉清洗笔砚,整理桌案。正如陆奉不和她说朝政,她也从不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按顺序把折子信件摆放整齐,用密蜡封存的单独拿出来放一摞,至于上面写了什么,江婉柔没有兴趣瞟一眼。
不过倒让她发现了一沓大字,绵软无力,像鸡爪、又像狗爬,明显是稚童的笔迹,让江婉柔会心一笑。难为陆奉从这一堆狗爬字里挑出几个还能看的圈起来,每张都有评语,大多是勉励的话,例如驽马十驾、功在不舍云云。
笑完之后江婉柔又有些忧愁,可怜她的淮翊,不吃饭都要练字,结果……唉!她没读过多少书,儿子的教养由陆奉一手包揽,陆奉还总说淮翊书念的好,看来是诓她的。
她也不求淮翊多争气,他那个身子,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她就知足了。惟愿吾儿愚且鲁,无病无灾到公卿。
江婉柔小心翼翼收起儿子的“墨宝”,压在镇纸下面,却忽地一愣,捻起镇纸旁的红色玛瑙珠子。
这颗玛瑙成色极好,上头带着银丝弯钩,很明显的,是女子耳坠上掉落的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