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子休逃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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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人走后不到半炷香内,陈岁安就开始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毕竟人出门在外哪有将自己的贴身之物拱手让人的道理,跟何况那可是她最爱的六师姐的佩剑……于是缓过来的陈岁安选择继续循着男人离开的方向追上去。
但显然,拥有一个目标是非常容易的,想要完成目标却是困难的。实力有限的陈岁安刚跳上屋顶,下一秒就对着四通八达的巷子陷入了沉思,于是对此地完全陌生的人只得揉着手腕回到有间客栈去。
男人口中提到的霜木寺陈岁安从未听过,好在客栈里的小二是个聪明的,一听立刻就给人指了一条明路。
出城往东走出二十多里,又翻过几座不高不矮的山,陈岁安就到了那人口中的寺前。
好在这霜木寺还不算太差,虽说香火不多却也不至于荒废。往里走过一圈,就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院中的池塘小巧却是十分的静谧如镜,几尾红鱼在其中悠闲游弋,偶尔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院中四周皆被郁郁葱葱的绿植环绕,几株老树参天,枝叶间漏下斑驳光影。
院落里还有几个空置的屋子,陈岁安一个个敲过去也没有半个人回应。只冷风飕飕吹得人心都生出几分凉意。
背足干粮的陈岁安再三作揖后索性就在寺里寻了个角落守株待兔着,直到那人说的期限到来。
八日不过一个眨眼,最近过得昼夜颠倒的陈岁安在寺里的墙根醒来时已是漆黑一片,天上暗无星月,身侧冷风喧嚣,除去正中的那尊观世音菩萨像前还供奉着的熹微香烛,只一个空荡荡的院子叫人心慌。
大抵是亥时三刻,陈岁安在寺中转了一圈也没有寻见半个人影,不由得开始悔恨自己为何相信那人的话。
又围着寺转过两圈,陈岁安走到寺院后头的柴房附近时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早已将这个声音牢牢记在脑海中的陈岁安立刻顺着声音回过头去,只见来人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怀中还护着一黑色包裹。
陈岁安这八日过得实在不算舒坦,此刻眼下生出青黑,头发也有些许潦草,如今见着这罪魁祸首只凤目一瞪,立刻走上前压着声音怒道:“佩剑还我!”
男人往前几步将包裹交到她手上。陈岁安小心翼翼地揭开包裹验货,却在看清这里头的东西时愣在了原地。
“这剑……”行梦的剑原本便是空壳,此刻上头却好端端地生出了一个与剑鞘一般模样的剑柄,陈岁安抬头看了那人一眼,见他还是一副毫无在意地模样,只在对上视线时微微颔首似是在示意人继续往下看。
陈岁安伸手握住那剑柄轻轻拔出。手中的利刃约莫一掌宽,长剑锋利,身薄含光。将剑身转动半圈,剑上刻着的“月缺”二字就出现了他们眼前。陈岁安思绪一转,立刻反应过来这正是她六师姐日日念叨着的剑名。
手中的长剑仿佛有千斤重,陈岁安伸手将其一寸寸认真抚过之后将剑收回剑鞘,转过头去看着人,半是好奇半是感激地问:“这剑……怎么来的?”
男人的脸上还挂着几滴不知是汗水还是露水的水珠,只欣慰地笑笑,道:“这剑鞘就要拿这剑来配。”
旧剑失而复得,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莫名其妙,陈岁安心中实在是疑惑,忍不住继续追问道:“你说清楚,你从何得知?”
男人明明笑得十分坦然,嘴中却道:“秘密。”说着便往后退了半步。男人眼睛极亮,待那张黑黢黢的脸藏进黑暗之中时便只余下一双眼闪着。
陈岁安本想着再追问几句,就看着男人突然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而后将人一同带进了柴房。
虽说这寺是被人打扫过的,可这柴房的一个小小角落也难被照顾到,陈岁安一伸手便摸到了满手的灰尘。
陈岁安刚要开口,就看见男人伸出食指抵住了口鼻,“嘘。”
话音刚落,便有一群人冲了进来。那群人各个都是穿着黑衣,脚步清浅,几不可闻,除去喧嚣风声便只有门窗被人蹑手蹑脚推开时的吱呀声。
陈岁安估摸着那群人应当有一部分慢吞吞地挪去了柴房的另一侧,一部分还在厅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压低声音问:“那些人又是追着你来的?”
男人歪过头来,轻轻点了点头。
陈岁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本想念叨几句,可又顾念着自己怀中还抱着六师姐的剑,于是只得选择瞪男人一眼。
柴房里的黑衣人好像笃定有人藏身于此,一直将四处仔细搜刮着怎么也不肯走。
“怎么办?”陈岁安咬着牙将声音压得很低。
男人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而后从地上摸到一粒石子弹至另一侧的窗棂,细小声音吸引了那群黑衣人的注意。陈岁安立刻反应过来,适时偏出头去,确认情况后直接拎着剑从无人看守的窗户溜出去。
大抵是害人被困于心有愧,男人特意比陈岁安慢了两步才从柴房里逃出,而后在跃上房顶之时轻而易举地超了过去。
陈岁安跟在人身后跑着,本以为如此便能逃出生天,可谁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