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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 , 包括我的妻子 , 还有我的孩子 , 是我的自私让他出生 , 又拖累了内子的一辈子 。“
他说完喘息了一会 , 却好像对面前的男人更坦诚放松了几分 。
“ 等我死了之后 , 没有人能找到这笔钱的归路 。 我只恳求你 , 能让我的孩子活下去 , 让他不要像我一样 , 为了钱走到这一步 。 也不要让他像我一样 , 犯下这么多无法挽回的错误 。“
他忽然扑上去去抢面前男人腰间的枪 。
对方没有躲 , 站在原地 , 任由他拔出枪 , 哆哆嗦嗪地拉开保险栓 , 先对准眉心 , 然后又对准太阳穴 , 最后犹犹豫豫地放下到心脏 。
他尴尬地露出一个笑容 , 苍白的病容消瘦而枯竭 , 晶莹的汗水顺着额头流消下来 , 眼睛也反射着璀瑜的阳光 :“ 第一次 , 有点紧张 。“
太阳高悬 。
金色的麦浪悉悉簌簌地分开 , 又合拢 , 将一切淹没 。 滚烫的热风携着烤焦的气息 , 蝉鸣 , 与枪声 , 擦过浪尖 , 推向旷野的远方 。
降谷零的血液几乎倒流 。
他的车停在路口 , 四下无人可问 , 只能四处用眼睛找寻 , 但何其困难 。 他只能相信影山步如果比他早到 , 应该会比他有追踪的头绪 , 因为那毕竟是影山步 。
毕竟是影山步 。
而这一道枪声经过扩散已然听不清楚到底来自于什么枪和什么子弹 , 甚至没有安装消音器 , 也的确没有消音的必要 。
但无论是谁向谁开枪 , 都是降谷零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
他沿着田梗疯狂地向声音来源跑去 , 狂风灌入他的衣领 , 让他未来得及拉上拉链的轻薄外套被撕扯着向后滑落 , 落到臂弯 , 脱到手腕 , 他全然顾不得了 。
忽然 , 一阵强风刮过山谷 , 将他的外套高高抛起到空中 , 而他只是埋头向前猛冲 。
然后他看到了在一片金色的麦浪中 , 黑发在风中摇曳的身影 。
狂风将洁白的衣物扯成一面旗帜 , 他呼喊那人的名 , 那人却没有回头 。
麦杆上锋利的叶片边缘擦过手掌 , 引起刺痒的痛 , 但降谷零完全感觉不到 , 拼命拨开重重麦子向前跑去 , 直到他喘息着 , 看到一小片空地中倒着的男人 。
影山步手里握着枪 , 低头看着地面上的尸体 , 察觉到降谷零的到来 , 有些意外 , 但总体还算平静地将枪收回套中 。
“ 你怎么来了 “
降谷零看向教授 , 鲜红的血染红了胸前的衣物 , 伤口正中左侧胸膛 , 已经没有希望了 。 但他还是上前将人身体摆正 , 伸手按住颈侧脉搏 , 最终缓缓收回了手 。
他站起身 , 神色冷酷而愤怒地面对影山步 , 质问道 :“ 为什么杀他 ! 我们不是要保下他吗 ! 你已经到了可以随意杀人的地步了吗 ! 步 1 “
影山步无言以对 。 即使不为反转 , 他也不能将教授的遗言告诉降谷零 , 因为降谷零从来只代表警察的意志 , 而这笔钱终究见不得光 。
影山步被胸前的冲击力推得倒退半步 , 他胸口的衣领被紧紧攘住 , 他下意识闭上眼偏过头准备迎接对方的拳头 , 但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
眷开眼 , 他看到微微颤抖的拳头在半空中停顿 , 然后轨迹悄然偏转 , 攘紧着绕到影山步的后背 , 将他死死勒住 , 几乎无法呼吸 。
变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 , 无处发泄的 , 彷徨而畸形的拥抱 。
影山步愣住 。
他给这个毛线球上留下的线头本来是为诸伏景光而准备 , 但是真正撞破一切的却是降谷零 。
而他已经做好了冲突的准备时 , 降谷零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
他犹豫了一下 , 缓缓地反手拍了拍降谷零的后背 。
“ 对不起 。“
降谷零的声音好像有点颤抖 , 又好像只是惊魂未定的喘息 ,“ 我害怕你回不了头了 , 步 。“
LA,
降谷零没有说什么别的话 , 沉默地把遗体背出田野 , 清理现场 , 做好了一切的收尾工作 。
他们道别时 , 影山步看着降谷零的侧脸 , 但降谷零坐在驾驶座只是看着挡风玻璃 , 然后换挡踩下油门 。
影山步看着 65% 的进度提醒 , 默然叹了口气 。
另一边 。
降谷零打开房门 , 检查痕迹 , 确认安全 , 脱下装备 , 冲了个澡 , 换上家居服 。
他的脑子还在麻木中没有恢复过来 , 身体机械性地继承了养成的习惯 , 刻板而精确地